那挺拔的鼻梁蹭上白皙的颈部,两片薄唇张开,浅浅地贴住脖子,含起一小片肌肤,轻轻一吮。
头一回被这么对待,雾韵紧张得扑棱两下,受伤的手臂猛地撞上旁边的人,轻微的吸气声切断了比比东牙齿也欲掺和进来做一些坏事的念头。
长指甲划过掌心带来的微刺感让比比东心下叹息。雾韵胳膊上还有伤,万一压到就不好了。自己也……没有做好准备工作。
待亢奋的心跳和过热的体温回归正常,比比东在雾韵脸上亲了下,揽着她坐起来。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抖一抖后,她翘着鞋尖,一目十行地浏览本子上折起的书页。
雾韵两个胳膊肘撑在大腿上,手捧着脸盯比比东的侧颜,视线飘移间捕捉到那变得更红艳的唇色,心底涌起极大的遗憾:要是能重来一次,她一定、绝对、无论如何也要忍住不动,誓死做一块不会乱动也不会出声的好木头。
“你是不是有些心急?”比比东的声音拉回雾韵的思绪,她愕然一瞬,连忙大幅度地摇头否认,“啊?没,没有!”
要她承认自己对和比比东更进一步的事十分迫不及待,不如一板砖拍死她好了。
“激动什么?”比比东眉毛一扬,“我知道你魂力已经卡很久了。”
原来是在说修炼的事。雾韵心情复杂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正经了?
比比东忽然问,“所以昨天你才那么认真地和她打?想着魂力升不上去的话,就多提高战斗力?”
雾韵一顿,点了点头。
“顺其自然即可。”比比东把书合上,“在我看来,我的修炼速度已经算得上极快,但原本唐三从不到魂圣的级别再到成神只花了寥寥数年,这是绝大多数人做梦都不敢想象的速度。”
“你也只是从一开始的疯狂升级到变得正常而已,就算是这样,你不依然超出常人很多么?我们目前处于优势,没必要把弦绷得太紧。”比比东说着这些话时,也不禁心生感慨。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和了?
雾韵心下一暖,“我知道了。”
或许就是受雾韵与这段关系的影响。而且对除她之外的人,自己的态度好像又没多大变化。比比东站起身,“我去洗漱。”
“我也去。”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雾韵立马追加一句,“我是说去隔壁。”
比比东失笑,她本来也不认为雾韵腰是要和自己一起洗。
屏风内,比比东褪下衣物,迈入水中,掬起一捧水往手臂上浇,目光却慢慢聚在指尖。其实她不常涂蔻丹,这会儿甲面是干干净净呈淡粉色,顶端形似一道饱满的白月,也正是这指甲使得她的手指观感上纤长许多。
因为偏瘦,连带着手掌也略薄。雾韵的就刚好,手比她厚一点,手指稍宽,但比她短一些,握起来一直是暖暖的。
雾韵……
肩颈倚靠在浴桶边缘,比比东望着天花板。
在一起了,牵手、拥抱和亲吻都经历个遍了。
但还是不够。
两情相悦、长久而深入的吻,两个要素合并下身体无动于衷大抵是不可能的。
抛开爱本身来讲……
比比东牙齿咬着舌尖,红眸幽幽。
光温柔地亲也是不足以为她盖下私章的。
泡了好半晌,比比东从水里站起来,用魂力烘干身上的水汽,穿好睡衣走出屏风。薄薄的雾气笼在脸上,衬得她的肌肤更加清润,长发也披散在背后,不像白日里是那么齐整的两束。
“看着我做什么?”比比东坐到梳妆台前,将头发捋到一边,拿过木梳轻轻理顺。
雾韵双手将被角拉过鼻尖,低低的声音透过厚厚的被子传递出去就变得更微弱了,“好看嘛。”
梳子停止运动,很快又上下摇摆起来。“神经。”比比东低眸一笑。
被她“骂”了啊。感觉……还不错。雾韵缩进被子里。
掀开另一边的被子,比比东把床头灯关掉,平躺下来,几秒后手在金被下游走一阵,手臂快伸直才碰到雾韵的手。
“过来点。”离那么远,好像她们并非睡在一张床上。
雾韵缓缓挪近一只手的距离,这相比教皇冕下的床可谓微不足道。比比东侧转过身子,“中间是留给谁睡的?”
见她又要挪,比比东干脆地在离自己一个拳头的地方敲敲,“这是终点。”
重新恢复到平稳的睡姿,比比东才闭上眼,轻声道,“睡吧。”
她以为睡眠向来不好的自己今天也会很久才入睡,然而不过几分钟,比比东就顺利地进入梦乡了,反倒是雾韵在黑暗中瞪着眼变成新晋睡觉困难户。
一想到比比东躺在身边,脑子里就会被她的名字刷屏,再没有其他念想。
一个良好的作息非常重要,睡不好的话,明天一天都会萎靡不振的,必须延续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于是雾韵在心里默念:一个水饺,两个水饺,三个水饺……
六百零三个水饺,越来越清醒了。雾韵郁闷地想。肩头掠过极浅的呼吸,她扭头,比比东无意间靠过来了。
时间仿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和针落可闻的寂中被按下暂停键。
良久,按捺不住心底的冲动,雾韵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出被子,隔着它轻轻揽住比比东的身子。
这一刻,她成为了世界上最富有的收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