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歌没给自己准备,她早上没食欲,比起这些,小姑娘更喜欢吃厨娘做的小点心。
把早膳端上桌,苍定野和苍北辰还没露面。
剑兰看了眼更漏,“夫人,这个时辰,小世子还在演武场练武呢。”
景云歌道:“苍定野也在?”
剑兰点头,“君上身体好些时,每天早上都会陪着小世子。”
……看来昨天他确实是有意躲着她。
景云歌想了想,“带我去演武场。”
……
到了演武场,远远就看见苍北辰一袭玄色箭衣,挂织金罩甲,手里拿着一支小木剑,有板有眼地比划着。
武师戴了护甲,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竹节与他对练。
一旁,苍定野披着风氅,歪靠在轮椅中,看着儿子,容色难得柔软几分。
苍北辰往左挥剑,正看到景云歌向这边走来。
小家伙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娘亲!”
这么一分神,身形就出了纰漏,竹节见缝插针,正中小家伙心口。
他“哎呦”一声,被力道掀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武师再收着劲儿,也是大人,苍北辰摔得不轻,登时脸色就白了。
景云歌连忙快步上前,正要伸手把儿子扶起来,苍定野开口:“让他自己起。”
“这……”
看着苍定野冷肃锋利的侧脸,景云歌迟疑了一下,到底是乖乖退到自家夫君身边,冲苍北辰比了个鼓劲儿的手势。
原本苍北辰的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了,看见娘亲鬼鬼祟祟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
只是,刚咧开嘴,就对上爹爹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眸子。
“……”
冷汗“唰”就冒了出来,小家伙连忙收敛神色,强忍着痛站起身,低头走到苍定野面前:“爹爹。”
做父君的剑眉微蹙,声音冷然:“痛吗?”
苍北辰老老实实地点头。
苍定野:“痛就对了。”
他抬手示意武师下去,继续道:“谁教你的对战时三心二意?你以为谁都会对你手下留情?”
苍北辰把头埋得更低,“是。儿子知错了。”
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小家伙,如今却像被霜打了似的,更何况刚才还摔倒在了地上,痛得脸都没了血色。
景云歌看得心疼,忍不住悄悄拉了拉苍定野的衣角。
苍定野看了她一眼。
这目光太严厉,像极了当年背不过书就抽手板的太傅大人。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飞快松开手。
也许是小姑娘的神色太像小猫,苍定野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回过头,对苍北辰道:
“今天就先算了,明天多挥剑一百次。”
苍北辰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讶然抬起头,就发现爹爹似乎……在看娘亲?
景云歌却没注意到苍定野的视线,如今她满心都是地上的小家伙,快步上前把苍北辰抱起来,心疼得不得了:
“痛得厉害吗?”
嗅着温柔的海棠香气,苍北辰被娘亲抱得飘飘然,把脸埋在娘亲的颈窝间,忍不住想:
受伤也没什么不好,受了伤,娘亲就会抱抱他。
可是他又不想惹娘亲担心,于是小声道:“没、没事的,娘亲。”
这时候府医也到了,把苍北辰抱进屋里检查一番,回禀说并未伤到骨头,只是有些淤肿,每日冰敷就好。
景云歌这才放下心,把苍北辰抱回了花厅。
一家三口用过早膳,景云歌拉住苍定野的衣角:“苍……夫君,你上午有安排吗?”
苍定野犹豫了一下,摇头。
“那个……”
景云歌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陪我去买首饰?”
她不敢看苍定野,低着头,把想了一早晨的说辞一股脑搬出来:
“我……我想穿你给我买的那些衣服,可是妆奁里的首饰都太素了。这里我人生地不熟,你陪我逛逛,行吗?求你了。”
给自己买首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想给苍定野准备礼物。
马上就是他的生辰了。
苍定野没说话。
在这静默中,景云歌感觉到,他慢慢把她手中的衣袖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