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舒服得像在泡温泉或者做SPA。
一转眼就到了日落时分。
丛盈明天要去南方出差,按照她的话说叫“北奴南调”,有个公司和她们律所的合约快到期了,她得去约人家当面谈。
员工出差时公司基本上都会给其订一大早的机票,这样能省一天的住宿。丛盈抱怨了两句,又笑嘻嘻地和她说回来一起去逛街。宋林霖就说“好”。
“你现在住的是梁恕的房子,你们两个的关系就没有什么进展?”
宋林霖把刚刚烤的蛋挞和杯子蛋糕装进保鲜盒给准备让她带一些回去,嘴上纠正道:“这房子是我花钱租的哎,很正当。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好好好,我的错。”她问:“但是,虽然你在有意识地忽略这个问题,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她又开始装傻了。
“你房东啊,”她给梁恕搞了个新称呼,“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宋林霖语塞,过了会儿才说:“那都过去十年了。”
准确的说是十一年。
在来来往往的朋友中,她只和丛盈分享过自己的过去。而在她更加成熟,懂得了一些爱的含义之后,她明白当年那些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喜欢。
梁恕一定也不会想要这样的喜欢。
她笑:“你怎么这么想让我和他有什么进展?”
丛盈想,因为宋林霖这些年真的很辛苦也很孤独,她当然希望宋林霖十八岁时喜欢过的人能喜欢她、陪伴她。但她不会这样讲出来。
“我其实是想说,你们十年之后第一次见面是因为相亲,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提起相亲的事吗?”
“没有,我们应该……都觉得造化弄人。”
宋林霖用一个毛线织的便当袋子装好餐盒递给她,忍俊不禁:“十年前一直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后来我又不告而别,其实是没法把他当成普通相亲对象的。梁恕一直都不缺人喜欢,肯定也没有这个意思。”
“好吧……那他把房子租给你?而你就这么毫无芥蒂地签了合同?”丛盈挑眉。
心里调侃:同频装傻,这何尝不算一种般配。
“因为真的很合适啊,不然我不知道多久才能碰上这么合适的房子。”
至于梁恕……他一直都绅士有教养,从不吝啬对人伸出援手。
她依旧用的是下次请他吃饭的话语来感谢他。
十分俗气的一种方式。
宋林霖往客厅的那面大落地窗外看去,晚霞把天边的白云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
看出她现在又在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里了,丛盈也就不再多问。
在离开房子之前,宋林霖说要送她下楼,丛盈无语道:“我来的时候你到小区门口接我,我这要走了你又送我,你干嘛呀。”
宋林霖笑了:“那好吧,你开车慢点。”
“嗯,知道。”她眨眨眼:“等我回来给你带青团。”
门关上后,偌大的房子里又重新寂静下来。
宋林霖走进厨房准备简单收拾一下,想着明天早上自己做饭还是去医院食堂将就一下。这时,门铃响了一声。
这才刚离开不到两分钟。
她有些惊讶,边走边环顾四周,努力寻找丛盈这迷糊的人又做了什么丢三落四的事情。
打开门,她带着笑意盈盈道:“怎么刚走就回来了?又落下什么了?”
来人却根本不是她以为的丛盈。
梁恕穿了一身质感上乘的柔软毛衣,腕上扣着一块低调名贵的黑色腕表。他身材比例本来就好,休闲的白衣黑裤更衬出他的宽肩长腿。
和周身打扮不一致的是,他修长的手指勾着一个彩色的卡通纸袋。
男人站在明亮的楼道间,神色淡淡地问:“你以为是谁?”
还笑得这么开心。
“……”宋林霖说:“好朋友,刚刚来看我。”她上下打量这人一遍,问:“不冷吗?你就这么出门了?今天温度很低。”
梁恕抬眉:“是吗?没感觉。”
“……”
把人家堵在家门口确实不太礼貌,很少有人到她家拜访过她,她刚刚忽略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哦,请进。”
“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直接进来吧。”
梁恕说不用,宋林霖想了想,自己站到了门外。
他面色浮现出一些浅淡的笑意,感受到了眼前人的靠近。
两次面对面用餐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突破了合理的社交距离。
“你刚刚在烤蛋糕?”他忽然问。
“烤了曲奇和杯子蛋糕。我一会儿我拿给你一些?味道还不错。”
眼前的男人桃花眼微弯:“那就谢谢了。”
“不用客气,”她眼神闪了闪,过了会儿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烤了蛋糕?能闻到?”
“你身上有蛋糕的甜味。”他直言。
宋林霖抿了下唇。
梁恕后退了半步。
两人目光相撞。
“我就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他拉回话题。修长的手指勾着纸袋的挂绳,把袋子往前稍稍一递。
“这家店还不错,但是在另一个区,要凑够二百才配送。我点了很多吃不了,拿一些来给你。”
宋林霖发了会儿怔,梁恕没有打扰她。她回神后伸了手,接过沉甸甸的纸袋。
“大多数都是甜的,也有咸口,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有变。”
他收回手,又补充。
“谢谢。”她垂下眸子,心脏鼓噪地响。转而想起梁恕之前不太爱吃面包蛋糕这一类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发现了这样一家店。
梁恕懒洋洋地笑了下:“不用谢,毕竟远亲不如近邻。”他问:“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