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骑兵于二人身后追着,亦是快马奔腾赶着最近的路至汾州。
两匹骏马蹄下生烟,尘土飞扬入了汾州,夏州距此处并不远,阎涣远远地便瞧见了荒原之上的一队人马。此刻领头的那人正趾高气扬地执着长剑立在原地,等阎涣收紧缰绳停在他面前时,那人不过冷笑道:
“千岁侯,你果然来了。”
阎涣微眯了眯眼,一旁阎泱替兄开口道:
“人在哪?”
首领回身扬起手臂,马车里,崔姣姣被两个彪形虎贲拖了下来。这些西北虞国的武将可不如阎泱怜香惜玉,即便崔姣姣容貌惊世,他们也不过是粗暴地将她拎了下来。
因着不久前崔姣姣刚吸了迷药,此刻还没完全恢复力气,是以几乎是被人拉扯着自马车上摔下来的。
“你们!”
阎泱怒气冲冲,还是身旁的千岁侯侧过脸示意他少安毋躁,他这才静下来。
虞国将领走至崔姣姣身侧,粗糙的手背拍了拍崔姣姣的脸,又看向高头骏马上的阎涣,冷笑着威胁道:
“早知晓贺国千岁侯今年祭祖带回一个女子,果然是天姿国色,莫不是千岁侯的新宠?那可真是难得,这些年来我国陛下屡屡献上美人,千岁爷皆斥回,故而今日我特来看看,这千岁爷亲自挑的有何过人之处?”
他讥笑着,身后的七八个军中虎贲随即附和。
一时间,虞国众人哄堂大笑,其间两三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还不住地瞥着崔姣姣肩膀撕扯出的几道裂痕。美人白皙的皮肤仅暴露出一条缝隙,足以令这些心思肮脏之人遐想连篇。
阎涣面上并无半分变化,照旧是那副见之生恨的阴沉面容,只是胯前那牵着缰绳的手,不自知间根根青筋暴起,瞧着骇人。
“你意欲何为。”
他淡淡开口,周身寒若冰魄的威势就连虞国人也即刻噤声。为首的将领打量了阎涣一圈,随即开口道:
“千岁侯既来寻,这女子想必在千岁侯眼中是要紧的。汾州从前便是我虞国之土地,如今你将汾州还给我朝,那我朝自然将这美人儿奉还千岁侯手中。”
崔姣姣被人两边架着,还不甚清醒,奋力想要睁开眼,目之所及处却雾蒙蒙一片。她透过不够清晰的视线,看见了不远处那黑亮骏马之上,正居高临下对峙一方的阎涣。
他…是来救自己的吗。
阎涣扫了眼虞国将领身后的崔姣姣,见那几名虞国士兵一个个都垂涎崔瓷美貌,又见他们不住地咽着口水,于是面上不动声色,开口道:
“若孤不要这女人,你当如何?”
将领仰天大笑,随即道:
“若千岁爷当真割舍得了这美人儿,那我等自然是笑纳千岁爷好意,自己留着享用了。兄弟们也想尝尝,列国闻风丧胆的千岁侯选上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哈。”
一侧的阎泱单手死死地握着剑柄,若非堂兄不让,这些人早便人头落地。自然,他明白此时公主落在那些人手中,未免伤及公主,他只能先忍下。
“如何,千岁可想好了?”
阎涣挑眉,掀起眼皮给了那将领周围之人第一个正眼,方才还调笑着的兵卫们,瞧见千岁侯那阴冷的眼神,无人不惧,皆是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他忽地嗤笑一声,昂首道:
“将军说汾州曾是虞国的土地,可知晓三十年前,是贺朝何人打下了汾州?”
那人似乎不屑,回道:
“我国土地丧失,我怎能不知!是那曾百战百胜的夏州阎垣!”
说完,那人似乎自己都惊诧得愣在原地,抬头看去,骏马之上那趾高气扬的千岁侯,四海之内凡他挥手一指,还有何处能残存。
而这无人不恨的千岁侯,分明和阎垣像了十之五六。
“不错,正是孤的父亲。”
“你觉得孤会将父亲打下的城池因一个女人拱手相让吗。”
崔姣姣模糊不清地听见他喃喃着什么,似乎是不愿以一座城换自己,可她竟丝毫不生气。阎涣,他不是个昏庸之人,怎会用国土换一人平安。
虞国将领不可置信又带着嘲讽道:
“不愧是携军手刃数万人的千岁侯,如此绝色竟激不起你半分犹豫,也罢,兄弟们,留着好好享用罢!”
未等众人欢呼,一支穿云箭自阎涣耳边破风而过,直直穿透了崔姣姣身旁那将要伸手覆上她腰际的虎贲一员。
随即,五千精骑自后方奔涌而出,呼号声阵阵,气势如虹,各个手执弓箭、蓄势待发。仅第一排齐齐松手,虞国队伍中除却为首的将军外,全部将士皆被刺中腿部或胳膊,倒地哀叫连连。
崔姣姣身旁二人亦中箭,她扶着一旁马车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见寡不敌众,那虞国将领竟立即抽出腰间佩刃,欲朝着阎涣飞刀而去,搏一条活路。他高举短刀,瞄准了阎涣的心口处,以他为将半生的经验,必然不会失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