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粮听那话倒有几分理,深思起了。
连着世子不语了好久,麻辣捉急了向世子告状。
“我亲眼所见,就是这群人杀了拔阀羌刀,将军千万不要被他们欺骗。”
世子不为所动。
思康看向高马上的世子,此人身型略差一些曹掌柜,脸略黑,或许因常年带兵,牵引绳上手指外侧生了旧茧。蒙面人口中将军气质明显傲然,思康担心此位将军会轻信了。
以防颠倒黑白,思康冒着一试,同世子说道:“我们从未见过叛贼,绝不谋反,杀人这事乃人命关天,并非他一面之词。”
世子到听着思康话语文绉绉,像位先生,世子对思康多了些耐性续听。
麻辣对世子颇急道:“将军,他在胡扯!是他为首围剿我们。”
思康对麻辣抹黑事实功夫有些过恼,紧接着为众人解释道:“若我们和叛贼同党,怎会不知被人追捕,在沙漠点火暴露行踪如此大意。”
“是你们自大,看见我们是三个人。”麻辣即刻反驳。
面对麻辣如此肆意乱说,思康无语得很,明知再解释下去只会让对方更加有力,不如用事实作证。
思康转身过去,寻了一位惶恐着曹国子民,思康伸手出去另其吓了一跳要躲闪,思康真诚看着这位子民,才另子民消了恐惧对思康信任伸出右手握住思康的手。
转身领着子民来到身边,思康把子民右手模样代入众人视线。
“请看。”此话,思康证明给世子,且坚定。
世子见到一只手背上明显青筋脉络细长指头苍白手。
思康续道:“曹国人以音乐为命,为弹出妙音,这双手便是生,对手曹国人万分小心呵护,怎肯舍得用利器杀人浑浊如此干净的手。”
麻辣未娇娇,斜眼偷盯世子神色。
一旁子民们忽伸长了手,似要勾到人眼睛。
世子眼中一样的手,试想一双双沾了血的苍白手抚琴,脏了。
世子不语表态,麻辣情急之下横在了世子前面,欲要挡住世子对众人改观。
“杀了人可以把手洗掉,没有人会知道。”麻辣横道。
思康料到麻辣不依不饶,随后放下子民的手,思康从容说道:“怀中琵琶是曹国人独一亲手触碰,抚琴时被细弦伤到唯一利器,试问小小一根琴弦能否杀死,诬陷因我们而死两位壮士。”
常大兴小声同世子说道:“没有拔阀羌刀尸首,死因不详。”
世子自然明白,琢磨着那二人表述。
麻辣瞥一眼长时未出声世子,担心败露,麻辣右手悄悄溜上腰间,先下手为强气急一句:“中原人!”
(我杀了你!)一声家乡语怒吼,麻辣拔出匕首冲向思康。
未料有碎石子飞来打中了麻辣手腕处,刺痛崩开在筋脉内,麻辣痛喊中右手瞬时脱臼打蔫儿掉了匕首。
“谁!谁敢偷袭我!”麻辣紧紧捂住手腕,紧绷神经提防寻找眼前人群中暗手。
此块碎石子来的飞快,无人察觉,皆是看见麻辣忽手拿匕首冲来又丢掉匕首胆怯站住不动。
唯朦胧外廊里默鄙夷一哼。
世子重新对思康一遍打量,略感意外,对思康说道:“你会功夫?”
此问,思康亦感意外,莫不是离着近被误认了,思康并不知何人阻断了麻辣,若否认无切合实际解释,更加令对方认为辩解。
暂且思康坦诚说道:“少年时学过几招拳脚防身。”
麻辣恶狠死盯思康。
曹福禄曹睿兄弟二人未料到思康会是位练家子。
虓从宫殿右侧跑出,张望在曹国子民们人群中望见思康身影,也望见了思康对面的人,世子那张脸足以让虓震惊站在原地不动。
世子同思康说道:“曹国人或许无罪,但你。”
世子对曹福禄傲视一眼,再次看着思康,复言:“你们如何证明人不是你们杀的。”
思康跟曹福禄对视,曹福禄解释给世子。
“我们是杀了人,当时为了自保。”
世子不解之时,思康对曹福禄言语加以说明。
“是误会,我们在客舍停歇,不曾想遇上两位壮士闯入客舍抢夺我们财物,这才出手,出了人命实属形势所迫。”
崔粮到不信了,质问道:“无缘无故来沙漠,为何离开扬州。”
曹福禄说道:“崔都统,我们是商队,为寻商才会到沙漠。”
“寻商?”崔粮怀疑目光审视着曹福禄,质疑起。“沙漠有何财物能不远万里离家,我看你们遮掩倒像是撇干净,说!龟兹叛贼再何处!”
崔粮一声勒令嗓门吓了一众曹国子民身心胆战,站不远处的虓面露杀气却内有斟酌望着世子。
麻辣借机拱火急忙向世子上诉。
“他们已经承认了,拔阀羌刀被他们杀死。”
世子不动声色,麻辣甚是急躁冲世子喊道:“将军!”
思康低眸沉思神情尽被世子注视,世子看着思康忽抬起头正色相面自己,
“我可以证明,我们是被逼出手,跟叛贼毫无关系。”此话思康严正有力。
躲在子民们中间的哑女小心注视着思康。
“如何证明。”常大兴问道。
思康拿出一直放在里衣内襟中东西,一只不大不小银鱼袋,令崔粮震惊曹福禄惊讶。
如此这样,崔粮也是怀疑道:“你这是真假?莫不是你伪造的。”
思康高起银鱼袋展示给崔粮,不惧道:“是真是假,请武官一看。”
那银鱼袋上竖列着栩栩如生小鱼,看着像真,崔粮盘问思康:“何姓何职。”
“请武官查验。”思康说道。
崔粮身旁一直跟着的士兵下了马拿走银鱼袋交给崔粮。
解开鱼袋拿出鱼符,崔粮单手摩擦了一下鱼符材质,铜且光滑,再看一眼鱼符图样,前面一圆孔后面有鱼尾。
是这品相,崔粮撇头同世子说道:“真的。”
世子单瞥了一眼鱼符,不在意鱼符性质,世子望向思康,且对在小小曹国藏了一位当官中原人深感意外。
鱼符背面刻画了鱼纹,崔粮翻过鱼符,细查鱼符里面刻的密密麻麻竖条字。
“方?”崔粮仅看了姓,便又抬眼审视了一遍思康,复低眼仔细查看鱼符里面其余字,崔粮眉皱起了,抬眼看着思康,崔粮到瞧不起了思康。
崔粮将鱼符连鱼袋扔给思康,思康一把接住。
“原是方少卿家里郎君,鸿胪寺竟用书生当少卿。”崔粮话语多有轻蔑,思康不急不躁相告崔粮。
“我此行为圣上任命,武官若不信,我有圣上亲笔。”
崔粮自然知晓思康何意,怎敢再次质疑,按规章询问:“出海何事?”
思康收好鱼符,这才回道:“合商结邦。我们在客舍停歇遭遇强盗偷袭得以还击,而他才是苟且偷生小人。”
拱火未成反被思康指正,麻辣心急如火向世子解释,妄想挣扎。
“将军我没有不是我扔下抜阀羌刀。”
思康缓缓讲道:“我并未说,你背叛真友。”
一时辩解过了头到垂死边缘,麻辣自知漏了嘴,紧张的偷撇了一眼世子,麻辣即刻弯腰刚捡起了地上匕首,被剑刺穿胸膛一声惨叫。
麻辣狰狞转过头,见到世子目露凶光。
麻辣左手紧握匕首,气息游离狠厉说道:“将......军!”
世子手握剑柄,毫无怜悯拔剑抽出麻辣身体,连带出血溅上思康衣边。
麻辣胸前鲜血染红大片皮袄,握着匕首跪倒在地气息尽无。
几位将士下马走来拽起麻辣尸体拖到世子身后一众将士内。
那把长剑滴着血,高马之上世子与思康正面相视,虓望在眼中这剑随时能取走思康性命。
虓一跃而上跳闪到宫殿外廊藏入外廊上不太明亮夜色,轻手轻脚向前跑着。
默耳尖动了动,撇头向右看去,虓身体紧贴外廊墙壁迅速小跑,虓不知外廊还有默存在,小跑到一扇白窗前,默看着虓翻开了窗溜进殿内。
片刻,宫殿大门弓背走出一位披白长衣为斗篷捂头藏身,默看戏一般瞧着那位遮遮掩掩藏在曹国子民们身后挤在了人群中,离着思康仅两人之距,白斗篷下虓锐利目光紧盯世子。
世子问道思康:“你如何肯定能引他自曝?”
思康直接道:“纸包不住火,他心中有鬼,自然挺不住。”
这位中原当官的表面文质彬彬,实则智谋之人,对此,世子欣赏,将剑收入腰上左侧绑着剑鞘。
世子友好笑脸回头与崔粮说道:“崔都统,看来是一场误会。”
崔粮神色多少有些阴郁,费力费人到此处一句误会了结,世子出手干脆解决了麻辣,令崔粮来不及处罚,若再说些抱怨斥责话实属崔粮过分不饶人了。
要笑,崔粮堆不出嘴角肉,了当说道:“别浪费了你的机会。”
竟被中原人威胁,世子笑脸甚有敌意,自知此次出征意义,若作怒便功败垂成。
崔粮无视世子,轰着思康。
“你们跟龟兹无关,莫再逗留趁早离开。”
“待事成之后,我们会走。”思康回道。
世子忽提起。
“大漠叛贼流窜作案。”看着曹睿,世子续道。“你们曹国也算一国之城,恐会遭上叛贼,我们留宿一晚,当看能不能碰上。”
看来此一行人不轻易走了,若硬赶只怕交锋,曹睿考虑着回道:“烦请大家熄灭火把,我们看惯了烛光,火把强光会坏了眼睛。”
世子撇过一点头,身后一众将士手拿火浣布包上火把裹住了。
曹睿说道:“我们曹国城小,不要挤到大家,马匹放在一旁就好,有人会安置。”
曹睿转身安抚身后曹国子民们。
“他们是追击歹人误入了这里,你们不用担心,回大殿继续作曲。”
曹国子民们面面相觑,虽恐惧世子一行人,但信任曹睿,便听进去曹睿所言动身回殿,虓偷看了一眼世子不在找思康麻烦,又看着思康危机消除,虓披着白斗篷慢慢走在曹国子民们最后面入殿。
世子同常大兴小声说道:“入口街道置上火把。”
常大兴不可置信看着世子。
世子下了马,常大兴及一众将士跟着,崔粮不知世子打着何算盘,可不识沙漠路只好一起下马留宿,崔粮的士兵也下了马。
曹睿指明了方向。
“今天大殿做宴,大家可以去里面休息。”
世子走去宫殿,崔粮走在旁边,两位领导者手下纷纷跟着。
默看着乌泱泱一群人进到大殿,又望向思康还站在曹福禄旁边,思康正正站在月光下,默望着屋檐外天上月明亮,这月光亮着好一会儿了,瞧来是天上的眼舍不得闭上,甚是不怕照黑了思康,默不由得对月光烦躁起了,赶紧想让思康回来殿里。
常大兴到分离了找了几位将士,同将士们小声吩咐。
“你们去入口街道置上火把,置好火把不要回来,守在街道暗处监视,有异样即可上报。”
将士们谨遵军师,转身快速跑远。
曹福禄看见了跑走的将士,不放心曹睿决定是否正确。
“你确定让他们留下来。”
面对曹福禄质疑,曹睿怎会看不见忽离去的将士。
曹睿说道:“还好兄长和方郎君没有危险了,曹国,我会拼死守护。”
若不决定来访曹国,客舍的意外不会祸及曹国,思康难忍愧疚。
“是我连累了你们,若要你们性命攸关,仕途生死我随之奉上也要保全你们。”
曹睿敬重道:“你是不远万里的朋友,是如白色一样珍贵,是兄长的朋友,是我来保护你。”
常大兴回头看见思康三人还站在此处,常大兴想到世子带兵闯入曹国武力相逼如此霸权,为此常大兴羞愧当年曹国人对自己友好相待。
无法阻止世子进军曹国,莫恶化了两国关系,常大兴走到曹睿身边,祥和解释:“突然造访坏了你们兴致,失礼了,世子是为了平复沙漠分离混乱才来出征,惊扰了你们,对不住。”
常大兴谈吐与世子绝非一类人,曹睿倒是奇怪那轻易手刃他人性命的世子身旁,怎会有温和之人。
曹睿从未追究过错,反而正义说道:“只要证明了曹国与叛贼无关,不再打扰我们,就好。”
旁的无法决定,曹睿这句话,常大兴可以保证。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