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我可帮公子得到你所愿,云公子,又当如何?”
云归尘闻言,仔细打量夜云衣两眼,只继续糊涂,“草民不知公主何意。”
“哦?”夜云衣将东西放下,漫不经心拍了拍手,轻笑一声,“公子若是不愿进那翰林从头修起,直接吏部,可好?”
这回,云归尘立刻面上一动,凝眉瞅看夜云衣,神情不若方才的温润了,更不比他随后的假装紧张,再出口的调子,染了些冷意。
“殿下,还请慎言。”
一句话,惹得夜云衣不觉大笑。
笑声朗朗,连外头尚在挑选心仪之物的客人们,都能隐约听到了。
有些本就是冲着云归尘来的女子,如今一听,今日这里头不知究竟来的是何人物,竟能劳得云公子亲自将其引进去不止,还再打破了平素里那间内室里的向来冷清?不由讶然。
外头什么样的,此时夜云衣自是不知,况且即便知了也不会理会,她只是发自真心的高兴于这祸水了自己前世一辈子的男人,终究还是憋不住了。
能逼得他或多或少露出自己真容,夜云衣抬指一抹眼角,已足矣。
今生重来,相识太早,早的她最开始时,都仿觉对方实乃另一旁人罢了。眼下一探,自然多少安了些心。
而对面刚觉自己出口之语尚存不妥之处的云归尘,说实话,已经对面前压根不能用常理来待之的长公主堂堂一位殿下,颇感无处下手了。
别人口气着恶,以为她会怒上一回,她却反倒还异常开怀笑了起来?心头一懵,琢磨这位......真应该脑子无异吧?
又顺带这回看向夜云衣的视线中,冰冷探寻的意思更多了几分。
觉得这位传说中的长公主,如他今早所思果然不错,确是有些......莫名邪性。好像对自己十分了解一般,这无疑,对他而言极其危险。
便一笑,重又恢复了温润翩翩的模样,装傻充愣干脆什么都不想的,也陪她一起笑了。
夜云衣见状,就觉无趣了,收了笑。
也没一再逼他,转身就要走,不过走之前,还是回头给他留了句话。
“实不相瞒,你这公子,本殿看上了。今后就是本殿的人了,可得有点自觉才好,什么香的臭的,谨记着多远离点儿,可别让本殿再觉看不顺眼了才好。”
扇敲指节,学着古怀锦那蔫坏的样子要笑不笑,“顺便等着吧,呆会儿这圣旨就要到了,到时本殿,可以给公子两个选择。”
指间一比,扇尖又抵对方胸膛,郑重其事,“继续拒,或者干脆接。除此之外,不存在第三者。”撤回,“好好记清楚了。”
最后徒留给他一个回身百媚|笑,红颜勾得这间光线不是很足的内室偏宅,都跟着一瞬蓬荜生辉了不少,摆臂,“本殿,这便等着云公子的好消息了。”转身人已撩帘,抬步远去。
云归尘独站半晌,于她走后不知因何,才又兀自轻笑出一声。其中情绪辨不真切,但听之,也决计不像是个心情当时有多差的主,该是觉得刚才一幕有趣才对,回身没多在意。
却于随后晚间,云归尘跪于堂前,听到内侍公公正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抽着掉宣读两份圣旨——
一份,便是着意要赐婚于他和长公主的;
而另一份,则是他筹谋已久、可以许他荣登吏部侍郎之位的旨意了。
云归尘埋首望着自己眼下的青石地面,瞬间哑然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