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风从厕所开着的窗缝钻了出来,吹得任柔的长发微微晃动。
看到她眼眶泛红,满是心疼的模样,周歌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怎么,心疼这个弱鸡?”
任柔心中一紧,她拼命扭过头,不想让周歌看到自己的情绪。
她紧紧抿着嘴唇,唇色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彻底点燃了周歌的怒火。
他冷笑一声,另一只手如鹰爪般,狠狠钳住任柔的手腕。任柔吃痛,轻轻哼了一声。
周歌不管不顾,用力一扯,拖着任柔就往外走,任柔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眼中泛起了泪花,但她强忍着,一声不吭。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阎时在一旁看着,瞅了一眼正大口喘着气的梁嘉辉,张了张嘴,最终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
离开酒店时,夜幕已如墨般浓稠,寒风呼啸着刮来,如冰刃般割着肌肤,任柔不禁打了个寒颤。
门口停着一排的豪车,就像是黑暗里的巨兽一般。
任柔一路被周歌扯着,手腕生疼,脚步踉跄。
车门被粗暴地拉开,她像是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玩偶,被狠狠甩进后座,身子重重地撞在车座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紧接着,周歌带着一身低气压钻进车里,他眼神阴鸷,冷冷地喝道:“回香山别墅!”那声音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怒意。
任柔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此时才注意到前座坐着个憨厚的中年人,那人戴着白手套,正准备发动车子。
就在她目光扫向前座的时,“啪”的一声,后座的隔板突然升起,彻底挡住了她的视线。
震的任柔心猛地一紧,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缓缓回过头,就撞上了周歌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内,周歌的眼神犹如实质,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周歌冷笑一声,语气里全是讽刺:“任柔,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本事。高中那个何坤,现在又冒出个学长,怎么这么多男人愿意为你出头?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藏不住的怒火。
任柔紧咬着下唇,别过头去,眼神中满是倔强。
她心中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向来习惯随意污蔑她,可她更明白,若是此刻再次激怒他,后果绝非自己所能承受。
周歌见她一声不吭,怒火瞬间腾地而起。他猛地伸出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掐住她的下颌,粗暴地将她的脸扭转过来,恶狠狠地吼道:“老子让你说话!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成了哑巴?”
任柔被他掐得生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依旧强忍着。即便脸被转了过来,她的目光还是倔强地投向他身后的窗外,牙关紧咬,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周歌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怒极反笑,眼神冰冷如霜:“行,任柔,你有种!希望等会儿你还能这么硬气!”
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车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
月已经下沉,天空一片漆黑。路灯照在因为寒霜笼罩而变的湿漉漉地台阶上,冬天的夜晚阴湿寒冷。
一到周家别墅,任柔就被周歌拽下车。院子里扫地的、擦车的佣人都偷瞄这边,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使劲儿想挣脱他的手。
周歌攥得跟铁钳子似的,拖着她往屋里走。任柔跌跌撞撞,长靴都差点甩掉,最后被一把推进一间黑漆漆的储物间。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墙角堆着旧纸箱,空气里全是灰尘味。
任柔撞在锈迹斑斑的铁皮柜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她几乎要蜷起身子。
此时储物间的门吱呀着要缓缓合拢,最后一缕光亮即将被熄灭。
任柔像是意识到男人要做什么了,立马跌跌撞撞扑过去,指甲死死攥住门框:“周歌!我真知道错了!别把我关这儿!” 泪水混着灰尘糊在脸上,声音里满是崩溃的哭腔。
周歌立在暖黄的光晕里,单手插兜,垂眸看着任柔狼狈的模样,神情冷硬。直到任柔的声音渐渐嘶哑,他才慢条斯理转身。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砸上。
任柔瘫坐在满地杂物间,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将她吞没。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咔嗒声,彻底切断了她最后的希望。
她紧紧抱着腿,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身体不受控制地拼命蜷缩着,恨不得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潮湿的霉味混着灰尘涌进鼻腔,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耳边回荡着自己抽噎的回音。
那股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出轨的父亲关在柜子里,动弹不得,那种绝望又一次笼罩了她。
她颤抖着嘴唇,不断呢喃着:“错了、放我出去……”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黑暗如影随形。
任柔泪水止不住地流,对周歌的恨意如同藤蔓般疯长。
她现在无比怀念奶奶抱着她的温暖,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的黑。
意识逐渐模糊,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终于,任柔抵挡不住困意,将要昏睡过去时。
突然听见储物间的门“砰”地被推开。
男人站在门口,被屋里昏暗的光线刺得眯起眼睛。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到任柔身边。
他蹲下来,轻声喊她:“任柔……”任柔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伸手试探了下她的鼻息,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