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木连忙打岔,以免让夏幼清把话说下去,“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握着夏幼清的那只手暗暗的使了力,夏幼清这才看清他,他虽长得相同,但穿着打扮与风鹤唳完全不同,此人短发常服,褐色的眼神透着无辜,脖颈上还带着一条方形的金属项链,和她梦中所见的极为相似。
“你就是……樊木?”
“是的啊,夏幼清,是我啊,樊木呀。”
“樊木……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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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你怎么连樊木也不认识了?”
董陶担忧的抚摸着夏幼清的额头。
“爹,娘。”
夏幼清喊的很生硬,若不是方才王警官跟她把事情叙述了一遍,她甚至都不认识眼前这个头发有些发白的男人,一脸担忧苦相的女人,是自己的父母。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自己睡了好长一个觉,你们都不认识了。”
“那王警官说的事情,你出事前看见是什么人害你了吗?”
夏幼清摇了摇头,只觉得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片段,忽的闪现在自己的眼中。
一个低矮的院子,一个破败的围墙,一缕清冷的月色,还有一朵从树上飘落下的白花。
一想到这她就感到愤恨,那愤恨像毒虫咬噬着她,她低声幽幽的吐出了一个名字:“羽沉舟。”
“羽沉舟是谁?”
王泊再一次发问。他这两个月将夏幼清周围所有的人都调查了一遍,没有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人。
“一定是羽沉舟害了我。”
“他长什么样子?”
“是他……肯定是他……”
夏幼清并未回答王警官的问题,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呢喃道:“他从一开始就计划想要害我……”
王警官与众人看着异与常态的夏幼清面面相觑,只有樊木,额头竟渐渐地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眼见夏幼清状态魔魔怔怔,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答案,王泊示意众人离开,只留着董陶来照顾她。
王泊查了整个今朝市的户口档案,也没查到风鹤唳和羽沉舟的名字。
张岸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怨道:“或许真的是她做的噩梦里的人名,或者说是什么游戏小说中的虚拟角色,她昏迷那么久了,意识混乱也说不定。”
张岸喝了口浓茶,吐了茶叶:“她连她妈都不认识了,却把这两个名字叫的又清晰又带恨意,你觉得你的推断说的过去吗?又况且,她看樊木的眼神带着恐惧……”
“樊木……怎么又是这小子。”
“你最近蹲他蹲的怎么样了?”
“没有异常举动,他平日除了上学,就是回家,最近连图书馆补习班也不去了。”
“哦?两点一线,别的地方都不出去吗?”
“是的,我看他应该没什么关系,他要是推夏幼清下楼的那个人,她怎么不指认他呢?反倒是说一个叫羽沉舟的人?”
“这倒有点奇怪。”
“是的,怎么能平白无辜多出这两个人名?我刚才又查了一下,连小说游戏也没有这两个人的名字,互联网上查无此二人。”
“我说的不是他们。”
“啊?”
“高中生周末不出家门,跟朋友一次都没出去过,可是也不跟女友逛街,我调查过他的成绩,他根本不用补课,他的家长在加拿大,曾经想要让他高中出国,可是他拒绝了。”
“因为翟草?”
“并不,根据他班同学说,翟草今年七月原本是打算出国留学的,可是出发的前一天忽然取消了航班,你猜怎么着?”
“那架飞机失事了。”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张岸,我说过很多次,破案不能光用眼看,要用心看。”
王泊“啪”的一声将文件摔到张岸的桌前,他的手戳着纸张:
“通话记录!我调取了他二人的通话记录,他在翟草出国的前一天,跟她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从翟草的短信来看,他应该是劝她不要出国!当夜翟草便回给他一条“不出国了”的短信,结果第二天偏偏就是翟草的那次航班出事,并且第二天新闻播放出事的时候,夏幼清与他们都在一起,是樊木将翟草送回的家!”
“或许这只是巧合……”
“巧合?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巧合。翟草和樊木的成绩几乎不用补课,也有出国的准备,他们为什么要陪夏幼清去补课呢?”
“那你说,夏幼清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樊木的样子呢?”
“可是她看着他却喊另一个名字,不是吗?她不是完全不认识樊木。”
“你是说……风鹤唳,或许是她与樊木之间的秘密称呼?或者说,这个叫风鹤唳的人,与樊木长得极为相似?以至于她把他认成了他?”
“张岸,你小子总算是有点脑子了。”
“那么羽沉舟又是谁?夏幼清的意思是羽沉舟害了她……如果樊木是风鹤唳的话,那么羽沉舟便是……翟草?”
“我不这么认为。”
“或许这件事,有更复杂的情况……只有等她缓一阵,才能进一步清楚。”
“可是她现在记忆暂失……我们怎么开展……”
“张岸,我让你TMD用心去看,你真的以为她是真的失忆吗?”
“啊?难不成她是装的?”
“如果樊木真的是风鹤唳,那么便会真的存在羽沉舟这个人,你觉得她一睁眼看见风鹤唳,难道就不会怕羽沉舟也在附近吗?”
“您还真的相信有这两个人啊?”
“名字只是代号,但夏幼清的情绪和反应不是。”
“你把1认成2,这便代表1与2,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哪怕是暗号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