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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女丑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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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鹤唳笑着,低声嘲道一个名字。

“地府可比华胥?”

***

门外是阴暗的走廊,有盏灯坏掉了,一闪一灭的,发出接触不良的微弱声响。

今朝市的夜晚安静的如同一具死尸。

然而此时,却有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到夏幼清的耳边去。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自己又他妈的死了。

不知意识从何而来,她的大脑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但是却毫无知觉。

她记得死前对方的眼神,一如绞肉机般把她的心脏搅了个粉碎,又扔到那阴暗不见天日的下水道中去。

她在那水中挣扎了很久,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雨水落到水面上打出圆晕,却无法波及到她的身旁。

她只觉得有一个力量,拽着自己的身子,朝深海中拉去。

她的嘴里咕噜噜的进水,她胸前的伤口哗啦啦的流血,她把眼睛睁的老大,逐渐看不见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被困在了黑海之中,地狱的最下层,这里没有人,没有哭喊着的谢瑾之,没有狂喜中的风鹤唳,只有“滴——滴——”传来的机械声响,围绕着自己。

她的身体像潮水般的拍打在岸上。

碎成千万滴液体,干涸在沙滩的日照之下。

她像一条搁浅的游鱼一般,困在仅剩的潜水中大口大口喘着气,挣扎着自己仅剩的生命。

想了许久,也没弄清,那个叫风鹤唳的男子,为什么杀她。

她不甘心,又格外好奇。

似乎是每想到他的名字,她的心脏就狂跳起来,“扑通——扑通——”,心电图上的波纹变得有意思起来。

“你居然没死。”

她的意识随着潮水潮涌潮汐,推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

有人似乎摸着她的手,把它一根一根的捋直。

“可是你为什么还活着。”

那人把她的手抬了起来。

她哪里活着了?

她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笑,举着自己的手颤抖个不停。

接下来,这人却用指尖戳了戳她的手,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如同针扎入手臂的肉的肌理之中,疼的她皱了皱眉头。

“事到如此,你……”

那人握着她的手,哭哭啼啼的,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大量的水从她的鼻腔掼入,海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

她挣扎着,却只觉得自己被人按住在那柔软的海绵之上,任那海水,从那七窍之中汹涌而入,冲到胃里,一直渗到她的血管中去。

她觉得自己就如同那注水了的死猪肉,任人宰割的成了水的俘虏。

刚恢复到正常频率的心跳又一次的心律不齐,她无法喘息,耳边的浪潮声却化作了铃声大作,有人的脚步声啪嗒哒的踩在了她的心上,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禁不住的挣扎起来,四肢如同带了铁链般沉重的乱舞着,她想大吼,却是额头用力的撞上了一块岩石般坚硬的东西,再一次昏了过去。

******

墨色如漆的星海上一片平静。

雷雨过后的白昼,碧水般的苍穹显得更加透彻。

不远处有一夜扁舟,长须船夫哼着歌行驶在平湖之上,他昨日才刚从轩辕国的清平镇出发,沿着海口入了河道,便下那南面而去。

朝东行驶了几日,眼下快要进入幷封城,听得那幷封之北有一女丑山,传说上古有一丑女死山上,死着衣青,以袂蔽面。

坊间有儿歌传闻,“十日出,女丑现,十日炙,天下乱,女丑尸,暴于山,丈夫北,手掩面。”

船家久经与此,便也学会了这当地人歌谣,每逢有客远行,他也吟了歌于客解闷。

羽沉舟听得他的歌声粗劣,魔音入耳,闭了眼,在船坞中修生起来。

他命船夫绕开了那星海旋涡之处,那是墟海界的十二尽头其一,每当日夜更换时,便会嫌弃巨大风暴之眼,引吸万物,若无高超本事,所到船夫皆当送命于此。

待调息了一阵,他只觉得自己身子已好多了,起身扶了船仓门,越出船蓬,踱到甲板上来。

那船夫见得他出来,向他汇报,“公子,此番还要一日才可到幷封城,您重伤未愈,还是不要乱动便好。”

羽沉舟点了下头,却并不理会他,只望着远处略过的青羽赤尾的鸾鸟出神,却忽的被耳边的景象吸引了过去。

他身旁不远处,有一件丁香色的衣裙飘在上面,群群飞鱼从旁跳跃出来。

水鸟似是抓住了时机,飞身扑来,长喙叼住了鱼身,一眨眼就吞入肚中。

有水花洒溅在他的白衣衫上。

当他皱眉轻擦时,船体却突然碰到了什么,有些晃动。

船夫停了桨,有些惊恐的朝船尾看去。

船尾拖着一条绳索,那是停岸时固定船身的粗绳,虽然不长,但也接近五米。

本应在船尾的它,许是之前颠簸,不知怎么飘到了水里,还被什么拉下了水底。

有几只鱼豚从船边划过,船夫揉了揉老眼昏花的眸子,走到了船尾。

却听的“噗通”一声,一只鱼豚一跃而起,溅了他一身水花。

船夫惊呼一声,羽沉舟连忙提了衣裤上前,一时间,鱼撞了过来,一身横陈扑棱着躺在他的船上。

这算是误打误撞了。

“这巧了不是。”

船家看到眼前的场不面哭笑不得,正觉得白捡一便宜,中午有得加餐,却被突然后仰的船身,失了平衡,差点跌到在船中。好在羽沉舟身疾手快,扶住了他。

“谢谢公子。”

船夫觉得有些不对,便伸了手去扯那落入水中的麻绳,却觉得有力气从那头低传来,也许是缠上了水草?

船家有些不可思议,若是不管,船速也会便的很慢。这么想着,他跪在了船板上,伸了腰,用力拉拽着它。

而那羽沉舟,此时却已弓步上前,手抚在玉萧之上,多了几分戒备,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那绳子的尽头。

若是那司幽族派来的追兵,他便抬手解决了。

船夫没有注意到身后羽沉舟的举动,只是一心的拉了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咚”的一声撞在桅杆上,便停了动作,任由自己一拉而上。

下一秒中,他却傻了眼。

哪里是缠住的水草,一个少女紧紧的抓着他的绳索,正摊在他的甲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是谁?

“咳咳。”

船家还未缓过神来,只见那少女剧烈的咳了几声,一身绿藻的从甲板上爬了起来,她望了眼一脸无辜的老人,还未站稳,张口便骂了起来:“风鹤唳!我操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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