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着轻雪,风吹着树枝发出‘沙沙’声,她扭头看了眼跟秃瓢差不多的树,高处还有几颗苹果没摘,小家雀落在树枝上有一下没一下啄着烂掉的果子充饥。
祝卿安嚼着嘴里的包子,笑了下,“院里那棵树你还记得吗?”
他把包子放她手里,起身盛了碗粥,“记得,当时你们搬过来这树也跟着移过来,大货车运过来用吊车种的树,当时好多邻居都过来围着看。”拿着勺子在那一下下搅弄着,“这树好像是搬到这第二年就开始结果了吧,那时候苹果太多祝叔还摘了不少放店里免费赠送。”
祝卿安没回头,伸出食指指了指身后院子,“你知道吗我爸妈决定搬来这儿全都是因为这棵树。”
“真假的?”许成给自己盛了碗粥,喝了一口后咬了口包子,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那时候小区里都在传,说你家是因为这棵树搬的家我和我爸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祝叔叔和林阿姨为了它换了套房子,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祝卿安点了下头,现实就是比小说更精彩,笑着说,“这棵树是我做手术那年种的,它原本都要死了,但是我活下来了它也活下来了我爸觉得有事儿就找了个大师算了下,大师说我跟这棵树命里相连,它活我活它死我死。”
“那时候我家也住一楼,这树越长越高遮了楼上采光楼上就说要砍树,我爸就急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就跟人家商量说树遮光了就把房子卖我们算了,就跟现在这样一楼二楼都买下来,没想到二楼看我爸这么在意这棵树狮子大开口,要多少钱不知道反正是把我爸妈惊着了,然后他们就在一周内火速找到这个一楼二楼同时卖的房主谈好价格迅速搬了家,谁想到就和你住了邻居。”
祝卿安双肘撑在桌上,眼睛亮晶晶地看他,“没有那个大师没有那个二楼邻居没有这个一楼二楼卖房子的房主,咱俩也就是同学关系,许叔和我爸在学校碰见顶多站那聊会儿天然后扭头各回各家毫无交集。诶,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许成愣了下,他并不知道这棵树背后还有这么个故事,“那个大师还能找到吗我去谢谢他。”
“不知道,我哥说那个大师是个白胡子老头,活到现在得是个妖精了吧。”
许成笑出了声,抬眼看她,“看来这大师没什么威望,连君铭哥都不信他。”
祝卿安碗里的粥喝了大半,“我爸妈也不信,要不然这事儿他俩能守一辈子烂心里都不会跟我说。”
许成:“???”
祝卿安:“后来我问过我爸,我爸说这事儿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路边随手买得一棵树怎么可能就跟我命里相连了,但是他还是给了那个大师一千块!一千块诶!”
看她那小表情,许成继续问,“不是不信吗怎么还给了这么多钱。”
“不知道,我爸没说我就没继续问。不过我觉得那个大师算得挺准的,因为他我住到了你对门,因为他我爸和许叔这失散多年的高中同学联系上了,搬到这儿以后我身体也越来越好,虽说也有可能是歪打正着,但是一切都越来越好了不是吗。”祝卿安说。
许成‘嗯’了声。
圈里信这种事儿的人很多,新剧开拍找人算算,新剧播出找人算算,丢了资源找人算算,生了病还是找人算算……他一直对这事儿嗤之以鼻,没想到他也在冥冥之中蹭了这种事儿的运气。
他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油光,后背贴在椅背上,看着把粥里青菜叶全都挑出来的某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是有天某个大师说你跟我在一起命中犯煞,你怎么办?”
“我跟你在一起命中犯煞,怎么办——”祝卿安想了下,举起握紧拳头,“我会让他重新说,答案不对我就敲掉一颗牙直到说出正确答案为止。”
许成捏了下她的脸,还没等用力看她那紧张的小表情后松开手揉了揉,“长得这么乖,心里竟然住了个暴力萝莉。你忘了祝叔对你的要求了?遵纪守法,平安健康,全都抛脑后忘干净了?”
祝卿安拍开他的手,一副‘你这男的怎么听不出我的画外音’表情,“狗咬吕洞宾。”
他笑了,就这么看着板着一张脸的小姑娘。
两人吃完饭近九点半,刚洗完碗就接到林皓电话,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告诉她订了度假山庄晚上全家都过来吃饭顺便玩儿玩儿就挂了。
林皓是祝卿安舅舅的儿子,毕业后没多久创业开了家传媒公司,星皓传媒涉及领域比较广,影视剧创作、制作、演出经纪,这两年看韩国偶像团体盛行也开始走偶像养成系路线,总得来说靠着眼光毒辣旗下签约了不少知名艺人。
但是,跟许成这个顶流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祝卿安挂断电话,点开林皓发的定位,许成凑过来看了眼,祝卿安自然而然地把手机递了过去,背往后靠,整个重心靠在男人胸口。停留会儿后,男人单手搂着她腰把她放在沙发上,祝卿安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双脚离地转瞬到了沙发,拧过头看他。
祝卿安:“你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他笑着看她,“我力气大不大你才知道?”
祝卿安发现这人说说话就开始跑偏,想到他早上宁可憋着也不动她最后还是用手解决的,嘴角勾了勾,双手挂在他肩上,整个身子靠了过去,在男人目光落在她唇瓣上,低头马上要亲上的时候,祝卿安捂住他的嘴手心贴在他唇上。
祝卿安:“家里没有.套。”
男人歪着头,舌尖顶腮,嗓子有些哑,“你故意的?”
祝卿安晃着小脑袋,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表情,贱兮兮地说,“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