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不敢放松警惕,嗓音紧绷,“那,四天后?”
四天后是星期五,公寓附近商超打折的日子。
许宥礼垂眸,似乎真的在思索江辞的建议是否可行,良久,点了点头。
“可以。”
江辞的呼吸雀跃地局促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江辞一直处于能重见天日的期待中,反观许宥礼却经常站在窗前思索着什么,甚至一整天不见人影,只剩冰箱里已经做好、凉透了的饭菜。
而就在约好的前一天深夜,江辞正在熟睡,一个重重的身影突然压了上来。
一股漫天的寒意和压迫感瞬间透过皮肉钉在身体深处,江辞被冷得浑身打颤,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屋内一片昏暗,仅有细微的光线顺着窗帘缝隙打在墙上,隐约反射出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
江辞顿时惊醒,被吓出一身冷汗,观察了半天轮廓才试探开口,“许宥礼?”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胸腔出现一声嗡鸣。
声音像一道电流紧贴着江辞的皮肤钻得他浑身发麻,他抬手戳了戳,触感冷硬,像刚从停尸间出来的尸体。
联想到这个比喻,江辞喉咙顿时涩得发紧,使劲全身力气朝旁边挪了挪,试图逃窜。
黑影却直接扣住他的脑袋,隔着一拳距离,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对方脸上的冷气喷在江辞脸颊上,惹得浑身寒毛直立。
他嘴唇哆嗦,“你,你别动我啊,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他等会回来看你碰我准要了你的命!”
黑影歪了歪头,似有疑惑。
江辞以为他怕了,小幅度地挺了挺胸膛,“你可别不信,他很凶残的,绝对不会允许别的男人碰我!”
黑影明显愣了下,随即低低笑了声。
“小辞,是我。”
是许宥礼的声音。
江辞眨巴两下眼睛,瞬间松了口气,气恼地朝他胸口重重锤了一下,“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鬼跑进来了呢!”
许宥礼纹丝不动,深深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小辞,我现在就是鬼。”
江辞愣了两秒。
是错觉吗?许宥礼今天的嗓音似乎很疲惫?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怕啊。”江辞佯装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咧开白白的一排牙齿笑道:“反正你变成什么,都不会伤害我对吧?”
许宥礼胸膛大幅度起伏了下,还没等江辞反应,他却再度按住江辞的双臂,重重贴住了他的唇。
碾磨的力度使寒意不留一丝缝隙地从西面八方一寸寸袭入细胞,江辞冷得舌头都僵了,本能地挣扎起来,许宥礼反而越来越过分,恨不得掠夺他体内的所有氧气。
就在江辞缺氧到差点翻白眼晕过去的时候,许宥礼松开了他,低头扣在颈窝处力道轻柔地蹭了蹭。
“小辞……”
从未有过的依赖态度,让江辞敏锐察觉到许宥礼状态不对劲,像条死鱼般翻动着快要灰白的眼瞳,无力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宠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许宥礼力度更紧,恨不得将江辞镶进骨缝里。
“小辞,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江辞:“???”
能不能别问这种问题,那当然是你关我多久我就陪你多久啊,这能是我做得了主的吗?
江辞无语至极,又不能直接吐槽,只能佯装打哈欠道:“大晚上的瞎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
许宥礼没有说话。
即便四周陷入诡异的平静,江辞依旧能感受到那抹落在脸上的狰狞视线,逐渐黏腻、疯狂、带着令人头昏脑涨的贪欲。
他似乎再一次触碰到了许宥礼发疯的边界。
可黑影并没有像江辞想象中狂怒,反而挪到一边,窸窸窣窣地盖起被。
空气凝滞,两人陷入了尴尬状态。
江辞觉得奇怪,但想着哄人太麻烦,于是脑袋一蒙,倒头睡了过去。
许宥礼身上的松木香是天然的催眠剂,没了噩梦加持,江辞今晚睡得特别香。
早上醒来时,许宥礼已经穿上了一身正装,正对着镜子在打领带。江辞迷迷登登揉了揉眼,黏糊糊道:“我们这么早就出门吗?”
许宥礼面色平淡道:“今天有事,恐怕不能带你出门了。”
江辞:?
许宥礼是名职业律师,【守信】两个字刻在了他骨子里,自从两人认识后,江辞还没见他爽约过。
江辞一脸懵,却见许宥礼转头,狠狠在他唇瓣上咬了一下。
近乎野兽般撕咬的力度,血腥气登时在江辞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本就被放鸽子的不爽再加上这抹痛意让其烦躁地蹙起眉,“你知道我期待了多久吗?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