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能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周围顷刻间变得冰寒。
江辞压根没注意到墙壁上浮现的冰珠,在放松后刻意压缩的困意骤然袭来,他踉跄着步子瘫在沙发上,两只眼皮不停打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寂寥的客厅里静的只剩心跳声,江辞从半梦半醒间惊醒,感觉腰上环着一股很冰很凉的寒意,细微的冰感降在额头,到脸颊,到嘴唇,再到锁脖颈……
细细碎碎的触感在皮肤上碾过,江辞头皮发麻,胸口一阵紧缩,心房像是被按了定时炸弹。
冷硬的固体被裹上一层黏稠的湿,像从冰箱里刚解冻了20分钟、尘封已久的僵尸肉。
是许宥礼吗?
他想挣扎离开,可身体却和木头人一样,只有小拇指的上半截能动。
一阵电流从后脖颈直达脊椎,江辞脑子涩住。
他清楚听见了他的呼吸,僵硬的,像是在刻意模仿人类的频率。
就在耳边,很近很近,江辞几乎肯定:对方是在抱着他。
这种异常感危险、稠密、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皮肤上割开一道道绚丽的血花。
江辞懵了,完全不知道除了默默祈祷这场鬼压床快点过去外,还能做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润意从喉咙划过,一寸钳制被解开了,他几乎瞬间反应,“许宥礼——”
许宥礼在卧室,是最近也是唯一的近火了,说不定能来救他。
抱着他的冰团一紧。
周围的气温在飞速上升。
江辞能敏锐地感觉到它的情绪在波动,但却无法判断是正面还是负面。
它最后低头吻了吻他,唇齿相交,在口腔里化为最后一丝血腥气。
——清晨光线顺着窗帘的缝隙照在江辞的脸上。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安全了。
过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这只是个梦。
江辞作为夜行生物,第一次对阳光有了亲切感。
涣散的眼瞳直勾勾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甚至还能看到一丝尚未散去的血迹。
难道真的是他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才会做这种连现实和梦境都分不清的梦?
眼神艰难聚焦,五感回归,他才发现他此时正躺在卧室的床上,许宥礼不知所踪。
时间:早上6:30
距离律所上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江辞正纳闷,就听见房门“咔哒”一声打开,穿着和自己同款家居服的许宥礼围着一个hello kitty围裙,端着豆浆和用冰箱仅剩食材做出的草莓奶油三明治走进来。
他将它们放在床头,轻轻在江辞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早安,亲爱的。”
江辞:“……”
许宥礼的嘴唇还是烫的。
这种诡异的家庭温馨感是从哪儿来的?
好像他们是结婚很久的老夫老夫一样。
江辞有些无语,“许宥礼,你生病了怎么不能消停点?还有心思做饭?”
“放心,已经退烧了。”许宥礼握起他的手指往额头上搁,温度的确平和了不少。
许宥礼故作嗔怒道:“倒是你,为了照顾我缩在沙发上睡了一身汗,万一着凉感冒了怎么办?”
江辞嗤了一声收回手,“我才不会感冒呢?小爷我身体好得很!谁像某个奔三的……”
许宥礼抬手捂住他的嘴唇,“我的身体一如既往地好,没有因为高烧产生任何后遗症。需要验货吗?”
江辞:“……”
好吧,他承认。一个烧到40度的人一夜之间仅靠几片药和湿毛巾就能退烧的确挺厉害的。
他别过头,避开许宥礼的注视,“不用了,你不是做饭了吗,让我尝……”
他的话还没说完,许宥礼就弯下上半身,近乎强势地钻进了江辞怀里。
“我的身体很好,所以我们还能在一起很久很久呢。”
空气顿时宁静了下来。
江辞没应,大概是流连情场养成的习惯,他从不轻易许诺未来。
尤其是在,他在考虑找个合适机会和对方说分手的情况下。
许宥礼倒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沉默,低头吻住他的唇,哑声道:“小辞,你已经不能离开我了。”
江辞内心轻嗤,抬眸懒懒对上那双饱含笑意的眼睛,脑袋忽的轰鸣一声,从腰椎处传来一道直窜天花板的电流。
一双眼睛,一只红,一只黑,交相辉映,诡邪又绚丽。
这不是许宥礼的眼睛,怎么回事?
江辞被看得浑身发冷,下意识想要逃脱拉开距离,却被许宥礼锁住手腕。
“别动。”
他的吻落在单薄的眼皮上,亲昵无间,江辞却觉得嗓子有点紧,像一条被定在砧板上的鱼,拼命挣扎却死局注定。
许宥礼克制着力道缓缓压上来,将他扑倒,沉在颈间轻笑呢喃。
“小辞。”
“你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