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满意了:“不错!我的超能力就是,看起来很健康!海夏跟我讲过,我之前昏迷的时候脸上都红扑扑的,不像昏迷,像是吃得太饱撑晕过去了。”
海夏:“……”
他听不清两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只是为这一情形惊愕得花容失色:“你,你们……你们两个!还敢当着我的面说悄悄话!我就站在这儿,你们还要聊!”
海水懒得理他:“别太敏感了你!神经兮兮。”
海夏不急着委屈妹妹的顶嘴,他要先解决主要矛盾,质问起天道乾来:“水!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这可是天教的头号大祸星!亏海夏之前还把天道乾当兄弟,他可倒好,先是勾搭自己妹妹、又翻脸不认人地骚扰姐姐,简直是贪得无厌!恬不知耻!要把他们海家的人糟践个遍才甘心!
最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敢拐走了昏迷三年刚刚苏醒的妹妹——拐去了千里之外的阿斯特里德!害得他担心过度逃出学校,吃了大禁闭!
海夏把一切都归因到了人嫌狗憎的天道乾身上,他一个光系魔武士,眼睛都快往外冒火了。
海水“哦”了一声,完全没当回事儿:“不是我带他,是他带我。我蹭他车回来的,就一起走了。”
“你蹭他车做什么!自己回来呀?”
“说得容易——我没钱!”
海夏又一惊:“怎么会没钱?海时不给你打钱!”
海水翻白眼:“我才不用他的钱。”
海夏眉头紧锁,倒是也能明白海水的想法,不想跟海时扯上关系呗。他是海家直系的唯一嫡子,也是海家未来的继承人,海时的一切都会继承给他,他自然花钱花得理所当然。
而水……水,从很早开始——大概从兆星离世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不要和这个家扯上算不清楚的关系。
众人围观的目光一直集中不散,海水不适应这种感觉,着急地问:“侃公主呢!小胖子呢?不是说会一起吃个饭,见见面吗?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吧。”
良久,海夏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跟我来。”
……
透过马车,海水仔细地打量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开学的时候,她一出传送阵就紧赶慢赶地去报道了,路上满目都是海夏的冷脸、满耳都是海夏的阴阳,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联邦城的景色。如今,见识了联邦五大国簇拥着的中心,也是别有一番感受。
这里集阿斯特里德商业区高档建筑场所之大成,可以说毫不逊色。海水嘴巴张得圆圆的,和眼睛一样圆,盯着外面看,目不转睛。
天道乾分神观察着女孩,只觉得这样子的海水特别鲜活,神采奕奕。
明明模样完全不像少年时期的记忆,天道乾却莫名想起了第一次在树下见海水的时候。此刻马车里,女生干净的头发,对上了过去不染尘泥的翩翩白裙;专注的神情,又是沉浸地唱着走调小曲的自在。
她比上学的时候瘦了不少,实训和受伤让她吃了许多苦。从前大腿上的肉会堆出来,一颤一颤的,如今紧致了不少,包着尺寸刚好的脂肪。
明明是更轻盈利落的身形,天道乾却完全生不出“完美主义”的满意,只觉得胸口发闷。
……是啊,他就说,自己只是昏迷了一年,怎么“初恋”就肤色白皙,还干瘦成那样。
因为——那从来都不是他的心上人。
他的初恋一直躺在天仙山初见的大树上,是山间古怪又孤独的精灵。她自我、潇洒、丰盈、饱满,从未改变。那份心意是情窦初开的起点,也是从一而终的尽头。
天道乾的人生被忠贞一以贯之。他是过分执着的旅者,一旦路过、瞩目、倾心,就会认定此生永恒而唯一的归乡。
无论如何变化,只要天道乾打心底认定,对方自然就有着能轻而易举点燃他的魔法,比光暗双系更加强大。她就是可以随随便便地惊艳住他,来势汹汹、猝不及防,理性全无,不受控制。
只要她出现,就是他异性的启蒙、懵懂的意向。即便暂时被蒙蔽,转移的情与欲也会在某一时刻尽数归还,汹涌而至。
初恋的正面是神圣,反面是神经绷紧的琴弦。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天道乾后知后觉地怔住。他的呼吸加重了些,堪堪感觉脸上有点烫。
海夏死死盯着天道乾,恨不得直接生吞活剥了这小子:“……你看什么看!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盯着水!我警告你,你不许接近她!赶紧把那个婚约取消了!”
一旦从海夏嘴巴里提到这件事,海水就会心虚起来,像小孩子面对家长。毕竟,她想取消婚约,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喜欢的还是那个之前被海夏拜托过留堂、说过谢谢的教官……
海水不敢想象,要是海夏知道自己跟老王八蛋有一腿,会发什么样的疯。这人本来就爱随地大小爹,估计希望她最好能一辈子乖乖在家里,就做他妹妹,哪儿也不去……
没办法,她的这一哥一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很爱给人当爹当妈。好像是这样的,真父母不管人的时候,长兄和长姐就很容易如父如母。
……虽然她只依恋姐姐、只听海灯的话,才不管可恶的海夏死活。
天道乾刚要开口,反而是海水先抢过话头,语调有些紧张:“哎呀!本来就是我缠着人家天道乾要结婚的,这次回去也是去取消的——你别没事找事啊!我谁都不喜欢,也没人喜欢我,知道吧。别老针对天道乾!你以为我是什么香饽饽啊?“
女生巴拉巴拉一大堆,力证清白,生怕海夏起疑心。
而天道乾听着海水慌不择路中对自己的维护,明知她是为了糊弄海夏,却还是红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