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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善恶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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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后他们陆续下去,星明扶着豫捷,他们走了几步,便见到一水榭小居,远远见一人身着堇色远山暗纹玄衣广袖,白玉冠束发。

他施施而行,步履沉着,一派英姿焕发气宇轩昂之态,如夜间光耀万里的璀璨明珠。走近后可见其人面容深邃,五官精美,恍如摘星为眼,嵽嵲作鼻,口若仰月。

“少殿少令,又见面了。”

他们相遇站定后,楚垠先行礼问好。

见楚垠此刻神态从容,想到伊贾村发生的事,修华不由得面容冷峻。

“叔父。”豫捷喊了声,却又不敢多说话,只能垂首拿小眼神瞧楚垠。

“豫捷,你先回去,我与少殿有事相谈。”

“我不回去,你们谈,我等着。”豫捷倔强道。

楚垠无奈,上前横抱起豫捷,“那等会儿你就在□□院和那些小兽做伴。”

“嗯。”

“二位请。”楚垠说完,先走在前面,修华和星明跟在其后。

这地方空旷,天然依山傍水,古树虬松。设有水榭楼台,小路平坦,青石铺路,只是却不见半个仆人婢女身影。

等到有一小桥分路时,不知从何处走来一秀丽女子,身着宽松的浅黄色素衣,她面带淡淡甜蜜笑意,走来时行了礼,然后到楚垠面前接过豫捷。

“不可乱跑 ,跟蜜冬一起,有什么告诉她就行。”

“知道了。”

豫捷回答后,蜜冬便抱着他从一条路走去,而后楚垠引着他们过小桥。

这蜜冬看上去是个柔弱的女子,抱起豫捷这个少年却如捧着碗水般轻松。她从旁边过时,修华还能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金银花的淡淡清香。

“清薰可是在这里?”

走了没几步,修华便问。

“的确如此,寻清请他一叙,少殿不必担心。若是清薰想走,我们不仅不拦,反而护他周全。”

楚垠将他们引到一临水亭台,亭中设有一长桌,左右各摆放两个蒲团。桌上摆满瓜果,还有一壶正在烹煮的香茶,四只精美的茶杯。

“请坐。”楚垠招呼他们,然后自己坐在一边,煮茶。

修华和星明相邻盘腿坐下,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煮茶,茶香四溢,整个气氛变得平和且友善。

“楚公子此刻倒是惬意,却不知自你走后,伊贾村陷入何等境地。”修华不想继续耗费时间在这没用的沉默之中,于是先开口道。

楚垠一边给修华和星明斟满茶,一边道:“这平京的阴阳法可非寻常,何况少殿修为甚高,自然不成问题。”

“为何要那样对待唐雪允?”

“少殿觉得唐雪允很可怜吗?”楚垠轻抿一口茶,随后道:“命运对她如此,但杀人时她可一点不手软。唐雪允她是一个狠得下心来的人。”

“你利用了她,一步步使她走向覆灭。”修华说到此时,已经表意很直接了。

楚垠却涩然一笑,道:“少殿心有不平,楚某明了。那我便跟你说句真话,唐雪允本不该是这样的命。”

“唐雪允和她姐姐唐忻兰同时看上许青岩,但唐雪允才是许青岩的婚配。当初我给了唐忻兰一个选择的权利,如果她念及一点姐妹之情,便不会请我帮忙让她嫁给许青岩。这是所有错误的开端,从这一刻开始,她们两个的命运交替。但其实唐忻兰原本的命运并非如此,她的性格偏软弱,能忍耐,就算嫁不了许青岩这样的人,至少不会那么悲惨。但让唐雪允来接替唐忻兰的命运,骨子里的恨劲儿一触即发。面对命运的不公,她极少能看见生活好的一面。我同样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如果她性子稍软弱些,放弃复仇,接下来她不会一步步走向毁灭。”

“面对这样的不公平,这样悲惨的遭遇,如何能让她向命运低头?”星明忿然道。

“所以这就是人性。她姐姐为了一己之私,抢夺妹妹的幸福,即便后面无数次想要弥补,却都无济于事。唐雪允面对命运的不公待遇,选择自我堕落,拉别人一起走向死亡的深渊。她杀的人远不止你们所知的,包括她的母亲,她姐姐以及许青岩。”

“是你让唐雪允利用她母亲病重骗回唐忻兰和她孩子,然后致使许青岩一并回到伊贾村。”

“唐雪允当然知道让他们回来便逃脱不了死亡,事实上她很愿意这样做。一个以报复获得自我安慰的人,一旦杀戮开始,便难以停下。在这些人中,我唯一觉得痛心的有两人,一个是梦知秋,另一个是许青岩……梦知秋身为大夫,仁心仁术,救死扶伤;身为丈夫,对唐雪情深意重,忠心不二,他是难得的好人,只是唐雪允命被改连累于他。而许青岩有一颗赤子之心,良臣善君子,世代都为忠义之士,到他这一代却断层了。”

“就算是唐忻兰自食其果,但许青岩不必死。”

楚垠却不答,小酌一口茶水,悠悠道:“少殿想知道便自己去查,我只说自己能说的事,其余的实在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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