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上的毒却只能依靠着沈姨娘送来的药压制,她虽是太医令之女,母亲又曾是鬼谷毒王的养女,可医理她却只通一点,所学并不多,解毒是不能的,只能凭着记忆做些缓解疼痛之药。
她明白这毒是怎样做出来的,沈姨娘手段不算高明,只要她布局缜密些,收集好证据,未必不能一举扳倒她。
还有母亲冤案的证据,她也必须快些查证收集。
终于在第六个月月初,她终于能走出这院子。
她卧病太久,母亲之事已经拖了太久,她不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江与安不是傻的,此事疑点重重,若她二人能心平气和坐下来细细剖析,此事尚且有调查余地。
即使江与安不同意,她也能接着江与安的人手去悄悄查案。
如此想着,她编带着谷雨来到正院门口。
她不知道的是,江与安捏着一封密信,正冷冷地烧掉它。
门外,侍卫看见她竟有些惊讶,“夫人,郎君让我请您过来,没成想您自己来了。”
除了谷雨。
“小姐,这——”谷雨担忧地望着她,时不时瞥向正院大门。
周元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没事。”
她抬步迈进门槛时,只觉得这里的熏香似乎有些格外清凉,叫人闻上一会,便觉神清气爽,可闻久了也通体寒凉,叫人不适。
郎君怎会用这样的香?
绕过屏风,周元窈逐渐瞧见里面端坐在案桌前的男子。
他今日的衣裳颜色很是深,一点花纹都没有,这样沉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并不显老,反而将他身上清冷高华之气染得更为明显。
似乎是听见她进来的脚步声,江与安执着狼毫毛笔的手一顿,随后将其放在青瓷笔山上。
侧过头来时,刀削般锋利的脸部线条在烛光下显得更为流畅,那清凉的梅香似乎又馥郁起来。
他瞥向周围的侍砚童子,“都下去。”
周元窈疑惑他为何要屏退下人,出神之际,江与安却又望向她,冷然道:“过来。”
她捏了捏手指,心中不免慌张起来,可抬眼见江与安眸色愈发冷,便只能依言走过去。
只是过去时,却骤然瞥见书房一角落下一张有熟悉字迹的信。
一瞬间,像是被击中心脏,周元窈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着让她定要查清此事,她拼命搜索着脑中的记忆。
却蓦地凝滞片刻。
因为她想起,那似乎是当日母亲冤案的手信。
“大夫说,你身子好不少了。”
在周元窈看来,他这话虽冷,却难得带着几分关切,周元窈轻轻颔首,“有劳郎君挂念,已好多了。”
闻言,屋内的空气似乎凝滞片刻,二人谁也没再开口多言,周元窈只觉得这里愈发冷了。
江与安挪开盯着她的视线,抬步将屋内的灯盏熄灭。
一盏。
两盏。
直到屋内的灯全然熄灭,周元窈才觉察出几分异样来,抬头便见江与安正像她走过来。
“我叫你过来。”
迟疑间,周元窈整个人都被江与安拉住揽入怀中,她一个失神被压到榻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周元窈心底隐隐升起一丝希冀。
莫非夫君想跟她冰释前嫌,终于肯接受她了吗?
周围很快热起来,腰肢反复抬起落下的酸疼感也很快愈演愈烈,可上方却没有要偃旗息鼓之意。
外面传来一阵有人踩断树枝的断裂声响,周元窈有些疑惑,睁着迷离无法聚焦的双眼向窗户那边望去。
但却被江与安一把推回来。
蜡烛都已熄灭,周元窈看不清江与安的面容,若她能看见,必定能察觉江与安隐匿起来的厌恶仇恨。
“疼……郎君轻点……”
可江与安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力度丝毫不减。
身上愈发滚烫起来,后腰一片灼热,她的意识也逐渐朦胧,就连江与安缓缓扼住她的脖颈也没注意到。
她没看见的是,上头的男人眸底盈满愠色与恨意,手扼住她的脖颈,似乎企图将她一掌掐死。
疼痛中,周元窈逐渐清醒。
郎君这样……是在报复她么?
江与安掐着她的手一顿,随后缓缓松开她。
门外的老嬷嬷听见里面的动静,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江与安耳尖微动,几乎是瞬间,便从周元窈身上起来。
而后叫人收拾了这里的一切。
“拿炭盆来。”江与安淡淡地道。
随后在丫鬟的注视下,江与安才厌恶地将方才换下来的、被周元窈抓过的衣裳直接扔进炭盆中,火苗越烧越旺,那袍子也被烧为灰烬。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炸开,将他眼底的厌恶映得忽明忽暗。
不过是掩祖母耳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