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下午五点半是合同规定的上班时间。
吴元君洗完澡吹干头发,努力挑出了自认为最干净最得体的衣服,耳畔还回荡江万里昨天说的话,“他讨厌又丑又脏又邋遢的人。”
为了不丑,不脏,不邋遢。
吴元君对镜子张嘴咬住根黑皮筋,鼻腔呼着热气,脸颊被水润得精神些许,将头发都往后脑勺那扎起来,露出额头绑得利落。
房门发出嘎吱声,默送主人出门。
“砰——”
“刺啦——”
“咚——咚——”
无比尖锐刺耳的声音钻进吴元君耳膜,他进入没关门的独栋别墅后就尽量避开墙壁上和地板上摆放的乐器,可忽然砸下的一把琴还是吓他一跳,差几厘米就会落在他身上,冷汗和鸡皮疙瘩都是生理反应。
忽然瞪圆了眼睛,背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轮椅碾过地毯,又轻又诡异,如同电流蹿进脊梁。
吴元君没来得及反应,迟钝地任由大腿被重重撞了一下,他吃痛地摔倒,下一秒抬起头心跳猛然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操。
他从来没有想过和车雨森第二次见面是以这么灾难的姿势,更没有想过面对面是真的脸对着脸,都能把睫毛数清。
车雨森的脸愈来愈逼近吴元君,眼下乌青更加明显,没精打采看着像很久没有睡过觉,长发隐约擦过吴元君鼻尖,微痒。
车雨森恹恹地抬起眼皮打量人全身上下,目光布满快要溢出的嫌恶,他声音低哑,说话有些慢,吐息很轻,和长相一样显得傲慢冷漠。
“谁让你来的?”
吴元君半趴在地上努力想站起来,“江…万里。”
车雨森那只手突然牢牢捏住吴元君的下巴,强迫性抬起他的脸:“跟他多久了?”
“三……三…天。”只认识了三天。
车雨森语调半死不活,说的话异常诡异,“和他睡过吗?
“????”本就发懵的吴元君吓得眼睛都睁大了,还没来得及开口。
“看来是睡过了。”车雨森立马松开手,用随身带的丝绸帕子擦了足足三遍,再将手帕重重扔在吴元君脸上,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真恶心…”
“同性恋都有病。”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