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刘贵快步走来,赔笑道:"吴公子说笑了,许是酒坛见底,我这就让人换新的。"
见管家送来了新酒,吴国奎越发得意,又连饮数杯,眼神逐渐迷离。突然他拍案而起,酒杯被震翻,酒液洒在雪白的桌布上。
"诸位!"吴国奎高声喊道,舌头已经有些打结,"今日趁各位亲朋都在,我有件喜事要宣布!"
林燕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她预感不妙,正要起身离席,却听吴国奎继续道:
"林父曾许诺,将燕儿许配给我!今日既是丧事,也是我的喜事!"
灵堂内瞬间鸦雀无声。林燕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住衣角。知晓此间种种是非的管家刘贵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林燕与吴国奎之间:"吴公子醉了,来人,扶公子去客房休息!"
"我没醉!"吴国奎一把推开上前搀扶的家丁,踉跄着向林燕走去,"燕儿,你爹答应过的,他说我文采斐然,定能光耀林家门楣..."
林燕猛地站起,眼中怒火燃烧:"吴国奎!我已嫁人,我公公新丧,你竟在灵前胡言乱语,是何居心?"
吴国奎被她的气势所慑,一时语塞,随即又借着酒劲笑道:"燕儿害羞了。无妨!”
席间宾客哗然。吴国奎伸手欲抓林燕手腕:"燕儿何必故作矜持?若非畏惧承德候的强权,你我现今已是人人艳羡的夫妇了。"
这时在席间观看这场闹剧的李荣清再也忍不住,一把上前扣住吴国奎手腕:"吴公子,请自重!"
吴国奎吃痛,酒醒三分,怒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青年:"你一个小毛孩,也敢拦我?"他突然发力,将李荣清推得后退数步,撞翻了一张椅子。
灵堂内乱作一团。林燕见李荣清被欺负,开口喝道:"吴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我父亲许婚,可有凭证?今日若是无凭证来,那我身为李府少夫人容不得你在此间胡闹。"
吴国奎一愣,道:"此前我爹已派媒人前去,林父已答应了媒人,同意我俩婚事。"
林燕嗤笑道:"吴公子媒人确实来过,但媒人带过来的礼品皆以悉数退回,吴公子不知这是何意吗?"
宾客中有人发出嘘声。吴国奎面红耳赤,突然暴起正欲拿起酒壶砸向林燕:"你这邻牙利齿的□□!"
“何人胆敢在此造次?”李绍清出现在宴席上,这声音不高,却利如出鞘,刺得人耳膜生疼。
李绍清上前一把揪住吴国奎衣领:"滚出去!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吴国奎被李绍清眼中的凶光吓住,酒也醒了大半,仓皇爬起来往外跑,临到门口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引得几个年轻家丁嗤笑。
林燕看着吴国奎狼狈的背影,又看看被搅得一片狼藉的灵堂,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缓步走至李绍清旁,“多谢!”。
李绍清整理下衣领,漫不经心道,“无妨!”冷淡得他俩之间如路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