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林雾知就要转身离开。
却突然被崔潜一把抱住腰。
崔潜似乎意识不清,滚烫的脸轻轻压住她胸前绵软,喃喃道:“娘……我好疼啊……”
林雾知不由停下挣扎。
或许是幼年丧母,见男人可怜兮兮喊娘的样子,她并没有生气,而是生出些许感同身受的怜惜。
沉默片刻,她抬手,小心揉了揉崔潜的脑袋:“乖,喝了药就不疼了。”
她的嗓音轻柔得不可思议。
但崔潜警惕性都极高,即便处于昏迷状态,也说完这话就不作声了。
只是手臂死死地捆住林雾知。
林雾知渐渐回过神,就推了推他,想出去熬甘草汁。
崔潜就似乎生气了,一个用力,把林雾知按在他腿上,下巴抵住林雾知的肩膀,侧脸在林雾知脖颈轻轻摩擦。
“别走……”
臀下是男人结实半赤.裸的双腿,林雾知呼吸都轻了,动不敢动。
“我不走,你,你别怕。”
“那个……能不能放开我?”
崔潜又不吭声了。
只一味磨蹭林雾知的脖颈。
他的手臂越箍越紧,含着热气的唇也探到林雾知的锁骨处,似不经意般地吻了又吻。
长到十五岁,从未和任何男人如此亲密过的林雾知瞬间呆住。
心跳加快,鸡皮疙瘩纷纷冒出,暧昧的绯红自轻吻处迅速蔓延。
林雾知闭了闭眼,再难以承受,一个用力,抬手把崔潜推出去。
这次崔潜松了力,咣当——倒在椅子上,他眯起眼,清醒了几分,瞧着羞愤的林雾知,疑惑道:“林大大?”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还有些委屈林雾知为何这样推他,着实让人想发火都无处发。
林雾知垂下眼睫,转身趴在地上,把床下的刀拿出来了。
这确实是一把好刀。
刀锋染血,隐隐散发冰寒腥气。
林雾知横在眼前比划了两下,眼尾余光发现男人正盯着她。
她就拎着刀过去,刀尖点在桌上,凶巴巴道:“你刚刚非礼我。”
崔潜挑眉讶异:“竟有此事?”
林雾知:“必须给我道歉。”
崔潜煞有其事地蹙眉,轻叹:“林大夫,我并非无礼之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
林雾知深吸一口气:“别啰嗦,没经我允许就……就抱我碰我,你这就是非礼,你道不道歉?”
崔潜终于笑了。
一直以来,他脸上和嘴角的淤伤,强行压制了他的笑意,故而他给林雾知的初印象是不苟言笑、沉默周到。
可其实他性情乖僻,手段残忍,尤为喜欢笑吟吟地调弄人,前往淮南查盐税时,淮南众官员每日都两股战战,不知他这位祖宗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心知肚明,盐税贪墨案牵扯到无数官员的利益,若非他是崔家人,恐怕都不能活着离开淮南地界。
也因此,未确认林雾知的真实身份之前,他格外警惕,担心泄露身份,先是失忆,又是伪装性情。
然而李家的事在龙兴村不是秘密,方才林雾知待在牛棚里时,十三就悄然进来,把林雾知的身世告诉他了。
确认林雾知并非逆党奸细后,他自然放松下来,也不想装了。
什么温和寡言,端重守礼,这都属于是他那个虚伪的孪生哥哥裴湛。
装成裴湛这模样,他快憋死了!
崔潜后靠在椅子里,眸色灼灼地盯着林雾知绯红的脸。
其实方才抱住林雾知后,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他身量高,即便坐着,也有林雾知胸膛那么高,正面抱紧林雾知后,脸不过浅浅一压,满面都是绵软香甜。
其实崔家家风严正肃穆,家中子弟自幼受训,言行举止皆恪守礼仪,崔潜身为崔氏嫡系,无论是家中长辈,还是他自己,都逼着他不可恣意妄为。
故而崔潜再乖僻,也从未在男女之事上出格过,以至于他已经十九岁了,还没有通房和妾室。
这还是他初次接触女子身体……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异常?
然而他也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神志不清还是下意识沉溺其中了。
只想抱着怀中温暖的人,久一点,再久一点……
直至不小心吻了林雾知——
崔潜垂下眼睫,边唾弃自己,边想着那个吻,边细细地回味着方才搂到的仿佛没有骨头般柔软的细腰。
他隐隐明白。
若非动心,他怎会荒唐至此?
……
这一番思绪不过转瞬间。
崔潜已然想出来戏弄人的主意。
他小声辩驳道:“可是,我的衣服早就都被林大夫脱光了,浑身上下更是不知被林大夫摸了多少遍。”
林雾知一怔,尴尬又心虚,握刀的手也微微颤抖。
崔潜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伪装苦恼的样子:“说起来,林大夫未经我的允许就脱我的衣服摸我的身子,应当也是非礼我吧?林大夫……可是需要向我道歉?”
林雾知:“……”
该死,她竟然无力反驳。
见状,崔潜嘴角轻扬又强压下去,故作黯然状:“我的清白早就被林大夫毁掉了,林大夫若是不肯嫁我,我这辈子又该何去何从?”
林雾知:“?”
她简直诧异:“你胡说什么?”
本朝经济繁荣,风气开明,不在乎男女们婚前是否守贞,甚至觉得生过孩子的女子是有福之人,官府也鼓励寡妇再嫁,允许女子提出和离,甚至休夫。
可这并不妨碍男子三妻四妾,也不妨碍有些人仍旧苛责女子。
林雾知长这么大,只听过某某女子婚前没了清白,被丈夫嫌弃,还从未听过一个大男人失了清白会如何。
这人怎么满嘴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