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薄舟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走进屋子,神情完全看不出一丝异样。
清瘦俊美,姿态优雅,无比泰然自若。
“哟,这不是魏总吗,您是什么时候从投资改行当导演的,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梁薄舟从旁边拿了张椅子,不紧不慢的在一众人的对面坐下了。
魏总阴沉着脸色,还没开口说话。
就见梁薄舟转了一下目光,朝何金生笑道:“老何,这是你帮魏总牵线搭桥组的局?真是费心了。”
何金生刚从警察局放出来没多久,面上还带着菜色,闻言忍无可忍怒上心头,指着他就破口大骂:“姓梁的,我平时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边清楚,到头来联合警察反咬我一口,少给我搁这儿套近乎!”
梁薄舟不躲不闪受了这番辱骂,一旁虎视眈眈的打手一边觑着雇主的脸色,一边明晃晃的开始磨手上的刀和棍子,只等着什么时候一声令下,他们就动手。
梁薄舟含笑往旁边望了一眼,打手身侧的刀锋雪亮而锐利十足,映在梁薄舟的眼睛里,反射出一瞬耀眼的寒光。
隔了半晌,梁薄舟收回目光,末了往椅背上一靠,坦然道:“行吧,那我就坐这儿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小何总跟魏总高兴就好。”
魏祁的父亲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的随意模样,脸色越发阴鹜起来,他克制不住自己,将指节骨捏的咯咯作响,轻声开口道:“梁薄舟,你现在这么有恃无恐,是不是觉得背后有人罩你,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提醒你一句,罩你的那座靠山,现在还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算我现在在这间房子里把你乱刀分尸了,也没人能阻止的了。”
“大不了我也不活了,我跟魏祁一块去,黄泉路上,我们父子俩还能做个伴。”
两侧的打手听着雇主的话中意思,随即提刀上前,站在了梁薄舟身侧。
梁薄舟对近在眼前的人身威胁毫无惧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想去我不拦着你。”梁薄舟安然道:“虽然我对你儿子的死问心无愧。”
“我是喊人套麻袋打了魏祁几次,但是我没杀过他。”
魏总心脏病都快气出来了,指着梁薄舟霍然起身:“你还叫人打过他!你竟敢这样对我魏伟的儿子?”
梁薄舟莫名其妙:“我这样对他很奇怪吗,我俩以前积怨深重,我现在红了有地位了有钱了当然要报复回去,这不就人之常情?”
“我以为您早就知道,没想到魏祁从没给您说过。”梁薄舟故作讶异的嘲讽。
“那我还真是冤枉他了,他死前最后几个小时我还讥讽他是爸宝男,自己什么本事没有只会靠爹的废物,他当时气的砸了个啤酒瓶子——”
“咣当!”一声,魏总咆哮着大吼一声,一拳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极致的悲愤逼的他老泪纵横。
“对。”梁薄舟笑着用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地上的碎玻璃渣:“就像您现在这样。”
“特,别,狼,狈——”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干他!!!”
“干死他!”
数道棍影在同一时间当空砸下,梁薄舟猛然一仰身,躲开几道棍棒的夹击,踉跄着朝后闪开。
与此同时,包厢的大门被人从外边暴力一踹,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木质的门板轰然碎裂,从外部爆炸似的倾泻开来。
好几十号黑衣保镖从报废的门外狂奔涌进来,迅速将屋内的混混们制服住了,最开始的他们手上拿着用来威胁梁薄舟的武器被扔的满地都是,几番对抗之下连木棒都劈了叉。
为首那人伸手一扶梁薄舟,低声道:“没事吧,老板?”
梁薄舟挥了挥手,嫌弃的拍了一下自己西裤上的尘土:“啧,这衣服又不能要了,真烦人。”
从魏总到何金生,站在屋里皆是一脸惊惧,保镖的防身刀具不偏不倚的摁在两人的身前,等待着梁薄舟的发话。
梁薄舟从哪里蹦出来这么多帮手?
难道他一早就知道这是场鸿门宴?
“麻烦继续用那种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好吗。”梁薄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刚刚被弄乱的袖口,慢条斯理道。
“毕竟我从昨天就开始期待你俩这一刻的眼神了。”
“为了你们,我一早就让助理把这层楼的其他房间都包下来了,我可是给足了二位排面,陪二位演这场戏。”他笑眯眯的道:“是不是很够意思?”
门外的经纪人跌跌撞撞的从门槛里跨了进来,她似乎完全没想到是眼前这个局面,等她反应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神色骤转惊恐,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肩膀却被人给扣住了。
她战栗着侧过眼去,余光落到自己肩头的那只手上。
她给梁薄舟当了好几年的经纪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工作对接,对他的浑身上下都可以说是很熟悉。
但是印象最深的,还是梁薄舟的那双手。
梁薄舟的五指修长,形状漂亮,指骨纤瘦,整个手精致的仿佛泛着白光,肉眼看去没有一丝瑕疵,随便往哪儿一搁都是静态的风情。
当然,好看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这手,十分值钱。
从贺姐手上经过的高奢代言合约都数不胜数,她曾经跟梁薄舟打趣,说你浑身上下都金贵的要命,尤其是这手,千万别磕着碰着,听见了没?
梁薄舟总是答应的十分痛快,温和的安抚她,让她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