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注视着任平生坐车离开的方向,心想开什么玩笑,当年他只是个排不上号的小警察,被娱乐公司那帮人坑就坑了,如今时过境迁,这帮人兜兜转转居然变成了恶性案件落到了他手里。
不可不谓是天道好轮回,李珩说什么也得把这个案子跟进到底。
他大步回屋:“小于!”
“在!”
“把当天夜里魏Wink出入的那间酒吧附近监控给我调出来,今晚我们再过一遍细节,让齐捷和赵小满过来。”
李珩把他们整理出来的笔录在手上快速的看了一遍,庄小糖和周斯楚的话倒是没什么破绽,虽然有些信息点还不能被证实,但是明面上这俩人没有嫌疑。
李珩蹙眉坐在监控室里,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喂赵小满。”李珩心不在焉的对电话那头说道:“你人呢?来一趟监控室,今晚得加班。”
“我去不了监控室,我现在在梁薄舟酒店套房的楼下,我从昨天晚上盯到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也没有工作人员出入,他不是有通告吗,好像也没见着他出来啊?”赵小满副队在电话那头疑惑道。
李珩的心脏一悬,连忙追问:“完全没出来?那剧组那边怎么说,难道全场休息收工等着他?”
“哎呦别提了,我派人问过了,剧组撤摊了,昨天梁薄舟刚一传唤,今天凌晨就宣布解散,开工时间另说。”
李珩简直愣在原地不知道作何表示。
众所周知拍戏是一个极其耗钱的工程,一部戏从开机到杀青,场地费,服装费,工作人员工资,拍摄设备租借……没有一刻是不烧钱的。
况且能用的起梁薄舟做男主的项目,其中牵扯的各大资方,以及资方背后流水的数字绝对难以想象,停工所带来的损失也只多不少,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停工?
为什么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停工?
李珩一时间心乱如麻,但是梁薄舟确实有不在场证明,只靠他跟魏祁那点旧日恩怨当线索也不能抓人。
“还有就是李队,我今晚加不了班。”赵小满苦涩无比的道:“你除了得让底下那帮兔崽子自己看监控,梁薄舟这边还得找人替我一下,我腰上那伤又复发了,今晚得去看医生。”
年前的时候赵小满抓捕逃犯被对面自制的土枪打穿了侧腰,在医院躺了小两个月才出院,差点就没救回来。
李珩的神情又阴沉了几分,他重重的吐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去吧。”
“我现在就往梁薄舟楼下走,今晚我换你的班。”
……
“把他衣服给老子掀了,上半身一件别留,至于下半身嘛……”
梦中有人在粗暴撕扯着他的衣衫,梁薄舟闷哼一声,被人重重掼倒在地上,迎面泼来一瓢凉水,将他全身上下浸的透湿,那滋味冰冷彻骨,让梁薄舟半晌都趴在地上,站不起身来。
“这都小半个月了魏哥,我看这孙子实在太不识趣,不如你换个人吧,玩都玩腻了。”
“别呀,你不觉得就是他这副死犟着不服软的样子,才格外对哥几个的胃口吗?”
“哈哈哈……”
床头的闹钟叮铃铃的响起来,梁薄舟猛然从床上惊坐而起,高级丝质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濡湿了。
他在黑暗中慢慢缓和着呼吸,片刻之后,整个人脱力一般的又倒回床褥间。
梁薄舟的身形非常瘦,躺在床上的时候几乎是让床褥所淹没的,要不是尚有呼吸起伏,根本看不出来床上还躺了个人。
阴影里传来一个心平气和的声音:“你又做噩梦了。”
“嗯。”梁薄舟闭着眼睛,没有否认这一点。
那人从阴影里站起身来,缓步踱到他的床前,低头注视着床上这位脸色苍白,瘦削虚弱的年轻顶流。
综艺里的梁薄舟永远笑意温和,风趣幽默,待人接物滴水不漏,然而梁薄舟本人私底下的样子,却跟他在荧幕前光彩照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生病了。”床前那个高大的男人对梁薄舟道。
“我经常生病。”梁薄舟依旧闭着眼睛,没太把他的话当回事。
“你不能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你才二十多岁。”男人从床头给他接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
“如果你也因为控制体重而长期营养不良的话,你身体素质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梁薄舟喘息着睁眼,偏开头躲过了递到嘴边的水杯,讥讽道:“我顺便好奇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发展出‘关心别人’这项技能的?”
“我不是关心别人,我是关心你。”
男人伸手扣住梁薄舟的后颈,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强硬的喂进了他的嘴里。
梁薄舟被这粗暴的动作逼的呻吟一声,凉白开不由分说的呛进他的喉咙里,将他灌的嗓子发涩生疼,偏偏还挣脱不开对方的禁锢,一杯水喝完,他身上睡衣前襟湿了一大半。
梁薄舟极为恼怒,猛然用力朝上一推:“放开!”
最后一滴凉白开洒到了床上,男人从善如流的后退两步,将水杯轻轻搁回了床头:“别生气。”
“别生气啊。”男人笑道:“你生气的后果很严重的。”
梁薄舟擦去嘴角晶莹的水珠,冷笑道:“何先生,你可真是抬举我了,我自己知道,我就是一供人取乐的东西,不劳您哄我。”
“真的吗?”被称作何先生的男人柔和的问。
“可是据我所知,魏Wink的尸体还躺在市局的法医室呢,我今天来就是恭喜你的。”
梁薄舟一顿:“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算无遗策,大功告成,把我们这些人全都耍的团团转,总算把魏wink当年欺负你的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