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姜玉珍猛地愣在了原地。
直至谢婴白绕开她走了过去,姜玉珍这才隐约听见锦书的声音,“咱家君上向来不喜那些浓重的香粉味,就更别说登花阁了,眼下回府,可不得好好沐浴一番,去除掉身上的熏味。”
“哦……”姜玉珍着实被谢婴白那番话吓得丢了魂,失神地抚上锦书的肩膀,推搡着使锦书挪到一旁,姜玉珍走进厢房,就着春茶端来的点心,静静看起了桌上摆放整齐的书籍。
很快,谢婴白便穿着一袭白色中衣走了进来,姜玉珍也非常有眼力见地拿过矮架上铜盘里的白色绢布,细心捞起谢婴白披散脑后的一部分乌发,轻柔擦拭起来。
瞧见圆桌上摊开的书籍,谢婴白总算溢出一丝笑来,“今日的功课背得如何?”
姜玉珍:“读了前面几篇文章,约莫能背出来,就是不太理解其中意思。”
将已被稍稍浸湿的锦帕放回至铜盘中,姜玉珍忙将手边那本书递至谢婴白手中,谢婴白随意抽背了几段,见其背得通顺,便拍了拍一旁圆凳,示意姜玉珍坐下,随即一句一句地讲解起文章大意。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天地长久存在,天地之所以能长久存在,是因为它不为自己而生,所以能够长久生存……”见身边人已沉沉睡去,谢婴白轻声放下书籍,一把抱起姜玉珍放倒在床榻中央。
盯着姜玉珍熟睡的侧颜,谢婴白不由轻笑,这听书就困的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
园中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唤醒了睡梦中的姜玉珍来,姜玉珍微微蹙眉,迷迷糊糊中触碰到枕边硬硬的纸壳,睁开眼来,是一封信件。
攥着信件爬起,揭去信件上的蜡封,取出一截子白纸来,大理寺几字赫然映入眼帘。
姜玉珍仔细阅读了几遍,便将信件重新折好,塞入枕下。
听着春茶细数起今日的功课,得知晨起武炼,姜玉珍不由两眼放光,原来,谢婴白还替她请了位武师傅呀,那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在人前展露武功了。
飞快洗漱完毕,姜玉珍跟随刘叔去了府上练武场。
只是,姜玉珍在瞧见立于练武场中央的高马尾少年时突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武师傅很快转过身来。
“顾予白!”
取过一旁武器架子上插着的红缨长枪,顾予白扬眉道,“要唤顾先生!”说罢,便开始耍起了长枪来。
长枪破风,发出阵阵嗡鸣。
“怎样,先生的枪法是不是不错!”顾予白舞罢,赶忙凑到姜玉珍面前求夸奖,“莫不是先生的枪法太快,叫嫂嫂看呆了?”
这顾家小公子的枪法着实不错,但若论到上阵杀敌,却还是不够的。姜玉珍心下犯着嘀咕,可最终说出来的却是,“先生厉害!”
一番展示完,顾予白便令姜玉珍扎起了马步,“这武功修习,非一朝一夕,前期还是得练好基本功才行。”
“姜尚书只嫂嫂唯一爱女,定是娇养着的,因而论习武首要,便是强健体魄,所以,还请嫂嫂每日晨起扎马步,不多,每日一个时辰足矣。待月余之后,先生我再教嫂嫂其他。”
见顾予白头头是道,姜玉珍只得无奈应下。
扎完马步早膳后又轮到琴课。
姜玉珍抱着昨日谢婴白命人送来的古琴赶去了遇兰苑。
彼时沈请让已端坐古琴后,娴静地摆弄着眼前香炉。
“清姐姐,这是在焚香吗?”姜玉珍将手中古琴放在沈请让侧旁空出的桌案上,随后又绕到沈请让身后,仔细瞧起沈清让手中动作。
“是,奏琴先焚香,方能平心静气。”耐心摆弄完香炉,沈清让令姜玉珍坐到桌案后,开始讲解起弹琴步骤。
“珍珍,请将你的琴摆好。”沈清让站起,开始手把手指挥起姜玉珍摆琴。
“这抚琴须讲究几点规矩,头不可不正,坐不可不端,容不可不肃,足不可不齐,耳不可乱听,目不可斜视,手不可不洁,指不可不坚,调不可不知,曲不可不终。”
沈请让帮助姜玉珍摆弄好姿态后,重新坐回到自己的琴后,“来,先来学习搭弦,手指这样……”
午膳时分,顾予白赖在了君府,而外出回府的谢婴白也领着一青衣公子坐到了膳桌旁。
见姜玉珍一言不发,只闷头干饭,谢婴白嘴角微抽。
生怕姜玉珍吃得太快噎到,谢婴白忙乘了碗鸡汤放在姜玉珍面前。
姜玉珍言谢,随后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顾予白“啧啧”几声,顺手将碗推至谢婴白面前,“哟哟哟,我也要喝鸡汤~”
瞥了眼面前空碗,谢婴白没好气道,“没手?”
而苏青陌则识趣地拿起谢婴白面前空碗,盛满鸡汤后再递至顾予白面前,“喝吧。”
顾予白笑道,“还是苏二哥哥疼我。”
“对了谢婴白,听我爹说,最近花太傅幼女失踪一案颇为棘手,你可有眉目?”
“并无。”谢婴白瞥了眼沉默不语的姜玉珍,接着说道,“此事吾已交由夫人处理,你若无事,便一道去帮忙吧。”
姜玉珍闻言微怔,“哦,对,此案毕竟牵扯女儿家,交由男子处理恐有不便,于是夫君便将此事交给了我。”
“嫂嫂去查,不会如那花渊一般,被……”
见谢婴白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扫过顾予白一眼便沉默干饭,苏青陌无奈一笑,“所以就需你闲暇时前去协助嫂嫂保护嫂嫂了。”
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沈请让闻言变得关切起来,“珍珍,若是需要我帮忙的,直接开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