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衣服被放下,喻辞一整个人被转过来披上外套。
“早他妈不疼了,你别一天神神叨叨的抽风好吗?昨天晚上抹药又不是没看过,非得现在给我摁这动手动脚的!”
喻辞额角线紧紧绷着,硬是忍着三拳打死他的屈辱和愤怒,顾自穿好衣服:
“我从小体质特殊,不论受多大的伤好的都快,就这种皮外伤昨天一个样今天另是一个样一点都不奇怪,而且——”
“除了对方真的带了些真材实料的家伙,一般人伤不到我的,别担心我出了什么事TBT为难你,即便到时候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肯定会和你们上司领导清楚不给你处分。”
“瞎说。”
权释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话音没落就见人炸呼呼的打开门。
恰巧林潜和边序双双出了房间,权释便问道:
“怎样了?”
“还是不说。”
边序摇摇头:
“他的情绪很不好,刚才走之前,我让林潜压着他给了一针镇定剂。”
“咱们这样…不算非法拘禁吧。”
经商的林潜同志最怕牵扯到警局,虽然情况他们在理,但他还是心虚的问了问。
“老同学——”
边序一拍他的肩膀,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翘:
“我们呢,是正规合法有编制的国际组织,要是没这点权利,还活啥呢是吧。”
“而且,这不叫非法拘禁,这叫配合审查。”
。
透着冷色调封闭而明亮的实验室,年轻男人摘下无菌手套和护目镜,一身白衣长身而立在冰冷的仪器前等待最后的结果。
长廊有人步履匆匆的打破无人的寂静,推门而入的前一刻,全身武装到肃穆的男人蓦地收手,他默默移到玻璃墙壁外凿出来的窗口处,摁了下扩音器后,将低沉暗哑的声音传送到实验室内。
“程博士,蒋老大找您,有很紧急的事。”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年轻男人取下口罩,露出一张清冷精致的容颜。
他指骨分明的手打开实验室的大门,很注重形象的理了理并不算乱的白大褂,惬意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等待对方后文。
男人一张脸隐在口罩下看不出情绪,只是裸露在外的双眼畏缩的颤了颤,但很快低声道:
“有人猎杀兔子打草惊蛇了,蒋哥刚查到,兔子的窝点是从您带的小组传出去的!”
越过几道重重叠叠的闸门,一个独眼的青年坐在废弃实验室的中间,周围武装森严的一片迷彩齐刷刷的用枪抵着像一个个入了坑的白萝卜蹲似的研究员,他们瑟瑟发抖的抱头颔首,甚至在听到熟悉脚步声到来之后,也不敢转头投去求助的目光。
“南星。”
男人嘴唇微启,很快起身给来人让位。
青年也没拘谨,放松了裹在白大褂里的领带,冲着被扣押的众人莞尔一笑。
“你们知道我的脾气,眼睛里容不得吃里扒外的沙子。”
“高薪请你们来干这件杀头事之前,我是不是好言提醒过,管好你们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独眼男瞬间只感觉枪袋一空,他深邃的瞳孔凝视着男人举枪延展的手臂一缩,下一秒,“砰——!”
混杂着硝烟味的枪声惊飞了窗外枯枝上的鸟儿,枪口正对的地方,一个头发黑白参半的中年男人姿势怪异的躺倒了地板上,混浊瞪着天花板的双目之上,鲜血汨汨的从空洞的血口流淌在头下白色的瓷砖上。
几个胆小的女性研究员当场昏厥,程南星把枪原封不动的插回男人腰侧的枪袋里,挥了挥手示意下属将死绝了的尸体拖下去处理掉。
其他研究员也很快被带下去安顿。
“我没想过杀他的,南星,研究员很稀缺,你太冲动了。”
独眼男人面露惋惜,目光随着地上的血痕直到消失的尽头,才不得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程南星起身,清冷的眼眸锁死男人的侧脸,随后不疾不徐的讥讽道:
“蒋琛,容我告诉你吗,心软不适合干这种见不得人的杀头重罪,你要和他一样,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我的地方不留没用之人,哪怕只剩我一个!万一招惹过来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别以为我们能全身而退!”
蒋琛无比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知道一旦扯上实验,程南星便会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鬼魅,索性跳开话题,他道:
“那边传来消息了,喻谧没找到。”
“要是找到了,他们也不用在那人手底下讨生活了!姓宋的实在是精打细算,比我还要不会多养一个吃干饭的人!”
程南星哼笑一声,从一旁的水管处洗干净手,用随身携带的帕子擦干净水珠后,沉着声音说:
“喻词从住院开始就派人盯着了,要是出了点事坏了我的计划,他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你太在意了,其实不用咱们担心,他身边那个姓边的老师自然会保护他的安全。”
蒋琛烦闷的点了根烟。
“身份不简单?”
程南星一顿:
“TBT的?没想到他们也来搅和了,真是个比老鼠屎还难甩掉的东西!”
“闵参私下联系外人的事你早就发现了,你是故意由着他来的对吗?”
蒋琛吁叹道。
程南星笑的神秘,垂下脑袋从他手上借了个火,两人同靠在冰凉的实验台前,任由缭绕的烟雾遮挡住他们的视线。
“你相信喻辞死了吗?”
清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宽大的实验室里,蒋琛侧头望他,不明其意。
只见程南星勾唇笑的像多魅而毒辣的罂粟花,薄唇里的白雾吐尽:
“像他那种祸害,应该遗留千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