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常青藤在被喻辞的辣手拽光之前,乔溪乘终于消了气,同意让全贯和路遥从正门入内。
权释似乎已经成了熟客,颇像这个房间真正的主人,他坦然自若的靠坐在沙发上,随手翻阅喻辞早上还在起床气中鬼画符做的几张卷子。
全贯和路遥大包小包的提着用来道歉的零食一言不发,放下东西自顾找了个地方坐下,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同权释一块坐在沙发却天各一方的喻辞身上。
三个优质alpha聚集在一块,即便是做好了万全的防护,一向空旷清冷的病房也逐渐弥漫开各种细微交杂的信息素味。
乔溪乘冷脸拉开窗帘,窗外阳光大好,熏风穿堂而过,“呼呼”作乱,就那么将此刻缩在沙发角角的一人一兔吹的额发飞舞、风中凌乱。
午后眼皮打架的昏沉唰然消散,喻辞眨着微眯的眼睛发懵,他呆滞的回味并没记住多少的白日梦,随后不舍的伸了个懒腰褪掉浑身最后一点睡意。
宽大的病号服袖口顺着皮肤滑到肘腕,空调房内微冷的空气中,白皙的皮肤于阳光沐浴下温暖又舒服。
喻辞还没享受多久,权释不动声色的将他胳膊拽下,搭在沙发背上薄薄的毛毯准确无误的落到了beta脸上。
“风大,不想盖毯子就滚回你的床上去。”
喻辞扯下毯子,顺手提起小C的毛绒后颈,手作枪状食指尖抵着兔子额角,压实眉眼藐视alpha:
“再敢多说一句让我不顺心的话,信不信我给它一梭子!”
大有一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
“随便。”
权释丝毫不在意,连余光都懒得给蛇鼠一窝的一人一兔,随口敷衍了个字。
相处模式实在诡异,虽然权释刚才眼疾手快的扯住beta暴露在微凉空气的小臂,但视力满分是全贯还是注意到了喻辞腕上无故多出来的琉璃色圆镯,挠挠头好奇的问:
“咦?词词,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戴这么个镯子?”
离得远,单看样式像是玻璃种的翡翠手镯。
逗兔子的喻辞眉眼微挑,不以为意说:
“姓江的给我的分手礼物,路边摊十块钱两个,家里还有一个,你要我回头送你。”
“你就吹吧,那玩意不拿在手上细看,光瞧模样我估摸着身价也不下八位数。”
路遥一抬眼镜,戳穿满嘴跑火车的beta:
“江之鲤把传家宝给你了?”
“家里存款几个亿啊给人吹嘘鉴宝?还传家宝,看得明白吗你!”
喻辞冷漠无情的话毫不犹豫痛戳倒霉二人组瓦凉瓦凉的心,双臂撒花似的向权释展开:
“看到没,真正的首富家少爷在这儿坐着呢。”
乔溪乘为他的厚脸皮难为情,哂笑一声:
“首富少爷的名号倒记得挺准确,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就cue人家。”
“小看我,毕竟在一块也待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人家名字未免太不尊重人了些——”
喻辞信心十足的晃了晃食指,随后一拍权释的肩膀:
“对吧权知节。”
全贯和路遥脚底一滑,不可置信的摔了个屁股蹲。
事先听过喻词车祸清醒后,凭借受了伤记不住人名字的脑袋干出不少丰功伟绩的事,但亲耳听到他把一个东扯西扯拼凑起来的名字挂到权释头上,两人还是震惊到下巴差点脱了臼!
乔溪乘面色无常,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抿唇哼笑。
被cue到的身家千亿权大少毫不留情的拍掉他的手,放下某人鬼画符但几乎满分的习题册,转头问乔溪乘:
“没问题是医生亲口说的?”
“虽然我也不相信,但事实是他确实达到了出院的标准,而且是明意姐亲自诊断的。”
乔溪乘两手一摊,奇怪权释突如其来对喻辞的关怀,不过想想也对,毕竟自己对喻辞车祸后变态恢复的速度也存在一定质疑。
“抽空再安排一次全身检查吧。”
权释不经意看了眼抱着小C发呆看窗外的喻辞。
记不住人名但作业几乎满分证明智商没受到影响,但从那次撞破他吐的天昏地暗之后,权释刻意观察过,喻辞总会在吃饭这件事上表现出超乎本能的抗拒。
几天相处下来,每顿吃饭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菜品很少动,多数是扒拉两口粥便说自己饱了,那怕乔溪乘指着他鼻子痛骂挑食鬼,beta狼心狗肺的一笑,也不会像平常一样伶牙俐齿的找理由反驳。
就这还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的诽谤乔溪乘克扣他的肉食,想烤了小C完全是为了加餐,恐怕即便是把小C变成一只烧烤嫩兔,他的胃也承受不住重口味的油盐。
。
喻辞脖子上的青紫看起来恐怖消散的也快,坐牢似的硬撑了两天,做完了最后的出院检查,他大咧咧的躺到床上目视天花板装死,眼底透出的悲怆和麻木是乔溪乘不理解的。
omega刚从学校报到回来,顺路从眼镜行取回来给喻辞配的眼镜。
“喏,给你。”
眼镜盒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稳稳落到喻辞肚子上。
beta毫无反应,若不是纤长的睫毛一晃一晃,远远看去像是个不会动弹的漂亮娃娃。
乔溪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外套口袋里摸了摸,靠近喻辞往他出神的眼前晃了晃:
“权释今早出院给我的,他让我还给你。”
口径不大的戒指镶了颗四克拉左右的宝石蓝钻,正是自己熟悉的。
喻辞“腾”的起身,将戒指包裹在掌心,眸光忽然一凛,又十分嫌弃的两指捏住凑到鼻尖嗅了嗅,确定没有异味之后才收好了出声问:
“那死兔子终于拉出来了,他不是搬到我隔壁住了嘛,怎么不自己来找我?”
“你啊,果真让人背去山里卖了还乐呵呵的给别人数钱——”
乔溪乘一掐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