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仙道:“终不似少年游,殿下这是思念少时了吧。”
可我还如此年轻,便要思念少女时岁月了么,我何时竟是这样多愁善感的性子,真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故意和谢灵仙唱反调,道:“本宫才不想那时候,难不成你想了?”
谢灵仙摇头否认。
我更加气了,命令谢灵仙给我弹琴听。
与我而言,做这皇太女无甚滋味,而是实在忙得很。
白日里要上朝,把朝服脱了又要还要整日批成堆的奏章,熬到了须得掌灯的时辰才能休憩。
我每每要与谢灵仙抱怨那些奏章真是瞧的我眼睛疼,有些老臣不知道说些什么,还偏偏要上个奏折来慰问我几句,虽然言辞亲切,却半句都没写有用的,真让人好生恼火。
当我好容易抽出空闲在莲台上久坐,谢灵仙又抚古琴奏江南曲调,暖风拂面纱帘微动,清脆的铃声荡啊荡,我才惊觉,原不是我多愁善感,而是我同谢灵仙已许久未曾这样,闲适地坐在一处,只消遣些许光阴作陪。
倒真有几分终不似少年游的意味了。
皇帝一天比一天醒的时候短。
为了防止他哪天彻底醒不过来,我便带着谢灵仙从太极宫的兰林殿搬进了主殿太极殿的偏殿,太极殿前面就是上朝的长极殿,这样往来还方便些。
我其实私心不喜欢住这里。
但是我不可能真的当着太极宫侍从的面说出来,只能在私下与谢灵仙抱怨:“这香料不是我喜欢的沉水香,床榻也不如我的软,可是我还得装样子给病的要死的皇帝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谢灵仙听了我的话,倒吸一口冷气。
她问我:“殿下您,也不至于,如此急迫吧。”
我便拍拍她的手,道:“等我晚上找你。”
谢灵仙虽然用了我贴身女官的名头,但我们还是住的两间寝殿,我总是半夜晃荡出来,避开宫人抄小道,摸到她寝殿的小窗,在巡夜的宫人发现前推窗翻身进去。
久而久之,谢灵仙算准了我来的时间,还会给我留个窗子,省得我发出太大响动。
第一次我冷脸翻窗,谢灵仙还站在窗前阴阳两句道:“殿下这腰真不错,绝对是要比臣还软的。”
我经常夸她腰肢又软又细,把手放上去舒服的厉害,没成想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把话还给我了。
她只穿一件白衬裙,连里衣都没披上,我故作生气的样子,直接把窗户啪的一关,一个反身把谢灵仙扛起来,顺带打了两下她的大腿,小声道:“嘘,谢卿也不想让别人注意到我们吧。”
对此,谢灵仙如是说道:“殿下才没生我的气,不过是在报复陛下罢了。”
我心中不服。
我这都没敢让他知道,在他病入膏肓的时候,我在这里和谢灵仙颠鸾倒凤,她的衣衫就挂在我的腰间,而且每夜都如此,要不然他绝对会气得从那病榻上站起来追着我打,我这太女的位子能保住才怪。
保不住也没关系,每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想造反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