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老当益壮,这种场合还要出来和年轻人拼个胜负。我对谢灵仙低声道:“瞧着吧,肯定是我这皇叔胜了。”
明眼人都瞧出不对劲,偏偏西戎人像是浑然不觉,只当北凉以武治国徒有虚名,明明作壁上观,隔岸观火才是我的作风,却又实在看不得他小人得利的样子。
我也起身,高声道:“陛下,儿臣请战。”
不少西戎人低下头窃笑,好像我一个公主和他们的勇士比武是件多么好笑的事,萧歧惊愕地看向我,也跟着笑起来,对皇帝道:“陛下,我看丹阳殿下是徒有热血,这样的场合孩子凑什么热闹。”
太子却为我说话:“阿姒自由骑射便是帝子们最佳,就连儿臣也输在阿姒手下,只是这几年她喜静,却不是个不懂武的。”
我察觉到皇帝的打量,抬起头,信誓旦旦地说:“儿臣不才,却有十成十的把握,请陛下给儿臣一个机会。”
萧歧似乎打定了主意,皇帝不会信任一个年少的公主,他本来眼神都落在了一旁的武器架上,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皇帝准了我上场。一言既出,断不容再更改,萧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从侍卫手中接过银枪,却再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时候激怒面色不佳的帝王,不是个好的选择。
曾在御园遇到过的西戎贵族抽出弯刀,笑得十分张扬:“公主若想玩,我倒是可以作陪,只是伤了美人,可担待不起。”
我枪尖指着他:“担待?就凭你也能担待我?”
他嘶吼一声看刀,弯刀带着风声劈向我的面门,我轻轻松松侧身避过,回身的瞬间枪尖如灵蛇般点向他手腕,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轻视了我,他手腕一转,想与我角力,但是单纯可惜了,只依靠体型来判断力气大小,是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弯刀被震得险些脱手,他退了三步,才真正正视我这个对手,观战的西戎人一片哗然都在说着怎么可能。萧歧不甘道:“公主好身手,只是西戎王子怕也是未尽全力。”
但让这些看好戏的人失望了,若不是我收了力道,枪尖早就从他的咽喉刺破。
缠斗间歇,他还兴致勃勃对我说:“看来这天下女子,皆不如丹阳殿下,若是能做殿下枪下亡魂,倒也不枉此生。”
我用力咬住后槽牙,迅速瞥了眼紧张望向这边的谢灵仙,也不用枪了,贴近的时候,左手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又提着他的领子让他站直了,他也想掐住我的脖子,可是却被我一枪挑开,枪杆一转,横扫在他的脚下,让他狠狠摔在了脚底下。
西戎人虽然愤怒,可是却也不能声讨,他们最先都看不上我一个公主,自家的王子却输得这么惨,哪还有脸再提什么拳头的事。
我朗声道:“北凉儿郎的枪,能劈山,能破阵,更能护我河山,今日让诸位见笑,并非我北凉无人,只是待客之道,总要留三分余地。”
皇帝龙颜大悦:“说得好!来人,赐西戎使团黄金万两,也算全了北凉的礼数。”
那金发王子挣扎起身,抱拳时手臂都在颤抖:“公主神勇,在下佩服。”
西戎使者纷纷行礼,再无半分轻视。萧歧走上前,笑容僵硬,却还要一起应和着,直到我将长枪扔给侍卫,也走上前,萧歧才低声对我道:“公主真是为我北凉长脸了。”
我不咸不淡回了句:“皇叔谬赞。”
他脸色一白,低着头退到一旁看,早已笑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