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出门的话,还是换个衣服。向真对自己的外出形象还是挺有要求的。
她冲进卧室,关上门,开始翻行李箱。
吴屿就从院子里折返回来,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
胡琳拿了瓶矿泉水给他。
吴屿道谢,懂了她的暗示,默默把预估的等待时间又延长了些。嗯,说不定够看他完这份报告。
大概40分钟后,向真出来了:“我好了,走吧。”
她应该是又洗了个澡,头发吹得很蓬松。宽松的墨绿色衬衫,卡其色裤子,棕色网球鞋,左腕上一串紫水晶手链,右手拎了个浅紫色小云朵包。
居然比他想得快很多,他以为得一个半小时起步。吴屿合上电脑,跟她出门。走到院门口,她又喊:“等等。”
她迅速冲回去,抓上那本《观鸟手册》,又跑出来。“好了,走吧。”
走出去没几步,她又停了,因为试图把书塞进包里,但怎么都不太成功。
“给我吧。”吴屿伸手。
向真也知道塞不进去,终于放弃了,把书递给他。他就和电脑一起夹着。
到了咖啡厅,他们还是上二楼观景平台。
吴屿还是喝手冲埃塞,向真则换了个蜜处理的普洱咖啡,她一向喜欢尝试新口味。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开《观鸟手册》,向真一开始的好奇,很快消失了。
这是本典型的工具书,可以理解为鸟类词典。里面都是西南地区常见的野生鸟类的照片,配了点简单的学名、外观、习性介绍。
向真当然没兴趣一一阅读,她就是想找找昨天晚上那只究竟是什么鸟。
她耐心不多,翻了三十几页,感觉好多种鸟儿都长得很相似。
她喜欢看图,但懒得看那些文字介绍中的细微差异,这种琐碎细节,是她最讨厌读的内容。
她喝了会咖啡,看吴屿确实在认真看资料,于是忍住了,决定再翻一会儿。
十来分钟后,她实在读不下去了,抬头看向对面:“吴屿?”
吴屿的眼睛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只随口回她:“怎么了?”
“昨晚那只是什么鸟啊?”
吴屿伸手敲敲书面,意思让她自己看书找。
向真把书推过去:“不想看,烦死了。”
吴屿终于看她一眼,他拿起书,翻到中间某一页,递给她,又继续看电脑了。
“白胸苦恶鸟?”向真读出来,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白胸苦恶鸟,涉禽,鹤形目,秧鸡科,苦恶鸟属,黑背、白胸、腹底带红棕色。它声音粗大,叫声类似“苦恶”,故得此名。善行走,可游泳,不善飞行。
此鸟性情羞涩,避人,通常只闻其声,难见其鸟,属于“三有”保护动物。
原来,她还打中一只害羞的保护动物?被人家鄙视一下,好像也不冤枉?
既然知道是什么鸟了,向真就放下书,专心喝完咖啡,又去栏杆边吹风。
她溜达一圈,绕回来坐下,还看了眼吴屿的电脑屏幕,似乎是财报之类的东西,还开着个表格,一大堆数据。
他不是辞职回乡了吗?还在搞金融分析?
她心里生出一股恶气,看吴屿更不顺眼了。
好烦,他干嘛告诉她啊?那她下午做什么啊?她也知道这想法不讲道理,但还是生闷气。
右手托着腮,怨念地盯着他,看了十几秒。
突然,吴屿“啪”地一下把电脑屏幕合上了。
向真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般地往后一靠,把无处安放的右手搭在胸前,顿了一下,又放回书上,伸出几根手指插入书页中,来回翻动。
“无聊了?”吴屿喝掉最后一口残余的咖啡,慢悠悠地问她。
向真看向梯田,死不承认:“才没有。”
“那是椅子上有刺?还是我脸上有字?”吴屿笑着调侃她。
向真瞪他,想了想,轻轻地把书抛到他怀里,表示自己的不满。
吴屿很顺手地接住了,把书放到自己电脑上,看向她的咖啡杯:“新口味怎么样?”
“还行,稍微有点菠萝之类的味道。”向真随口回答,又突然想到什么,“难道你只喝埃塞?”
吴屿从她眼里看到三个字——老古董。
“没你想得那么夸张,不过有些新豆子确实没试过而已。”他为自己澄清一下。
向真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随口问他:“看不出来,你还对鸟类感兴趣?”
“之前玩摄影,打过几次鸟,不过今年也没怎么去了。”他手指来回拨动书页。
“打鸟?那种带着长焦镜头,一拍大半天的?”
向真想到今年偶尔回家住的几次,她起床时,爸爸总不在家,快中午了,才背着巨大的摄影包回来。
吴屿点头。
“你不会还喜欢钓鱼吧?吴大爷……”
向真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他这都什么爱好啊,怎么跟她爸差不多。
“陪老板钓过几次,还行。”吴屿居然还认真回答。
真不像他,向真都做好准备迎接他的毒舌了。
“你呢?平时喜欢干什么?”他把话题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