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忆那样惨烈的过往,无异于往未结痂的伤口上撒盐!
秦风吟的心揪紧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翻涌的情绪。
轻轻伸出双手,温柔地捧起赵千月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温柔而坚定道:“你知道,我娘看到你出现时的眼神吗?是心疼你的伤!担心你为她送死!但绝不是责怪!”
“她的在天之灵,绝不会想要看到你……用这十年的悔恨,日夜不停地折磨自己!”
赵千月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嘴唇微微颤抖着,“可是……”
“没有可是!”秦风吟打断了她,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你已经尽力了,该付出代价的是穷奇,是那些凶兽,不是你。”
“没有可是!”秦风吟打断了她,语气变得更加激烈,“你已经拼尽了全力!该付出代价的,是甲作!是穷奇!不是你!从来都不是!”
“如果……如果一定要有人自责……”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咽,声音低了下来,“那也该是我……所以,不要再把这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好不好?”
最后那声“好不好”,带着孩子般的无助和最深切的恳求。
赵千月静静地看着秦风吟,看着她眼中毫不作伪的心痛和近乎哀求的坚定。
笼罩在她身上的悔恨,开始出现细微裂痕。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等到再次睁眼时,里面的波澜已被强行压制,虽然依旧深邃,却多了份努力支撑的平静。
“风吟,”她的声音平稳了许多,轻轻握住秦风吟的手,“你也……不要自责,我们……都要好好的,不能折磨自己。”
“嗯!”秦风吟重重点头,用力回握,“要折磨就折磨那些凶兽!”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紧握的双手间流淌。
赵千月来此地是有目的,时间紧迫下,容不得过多的温存。
“风吟,我上午感应到你过了沱沱河,就出发去找你,但没想到你们在半途遭遇了木偶兵。”
赵千月语速很快,“为了帮你们解围,就只好佯装要去‘赎罪村’找封瑶。但也是在那里,我得知了封瑶向千味斋投毒的事。”
秦风吟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蛇毒是封瑶下的?”
“嗯。”赵千月斩钉截铁道:“是她特殊处理过的蛇毒。”
“怪不得!”秦风吟恍然,复述出义妁当时的判断,“义妁说过,普通蛇毒投入水井中,不可能让人中毒。水会稀释毒性,进入体内后也会被破坏掉。”
“没错。”赵千月目光锐利,“所以,封瑶找到了其他方法——用她自身的妖力,将蛇毒严密地包裹起来!隔绝稀释,让毒性在体内发作!”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嫌恶,“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对蛇毒有病态的痴迷。给千味斋投毒,纯粹是为了实验‘毒性’!”
秦风吟手托下巴,迅速分析:“石心城里,千味斋的妖怪种类最杂,流动最大……所以是最适合测试蛇形的地方!”
“对。”赵千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所以,想要彻底解毒,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封瑶,拿到她毒液!只有得到它,才能配制真正的解药!”
秦风吟眼睛瞬间亮起来:“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但是,不要大意!”赵千月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封瑶不仅是50级的大妖,也是嗜金翁手下,除我之外的最强下属。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秦风吟脸上的兴奋凝固,眼中涌起期待:“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不可否认,她期待赵千月能和她并肩作战。
赵千月无奈地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我现在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嗜金翁的下属,没办法露面。”
秦风吟心中有些失落,想着,再和赵千月多坐一会儿也好。
可她也知道,赵千月在这里呆的越久,风险就越大。
再说,楼下中毒的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她不能任性。
于是,她强压下挽留的欲望,懂事地点了点头。
赵千月和她一起长大,对她的小表情再了解不过。
她宠溺地摸了摸秦风吟的头,“等打败了嗜金翁,我们想聊多久就行。”
秦风吟眼睛瞬间发光,“这十年,我交了几个好朋友,一定要给你认识。”
赵千月笑着应允,随后走到窗边,纵身跃下。
身影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秦风吟站在窗边,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打败嗜金翁,和赵千月再次相聚。
但现在……
秦风吟猛地转身,脸上的眷恋瞬间被急切取代。
解毒救人,迫在眉睫!
“义妁!”她快步走向楼下。
刚下楼梯,一股独特的草药气味钻入鼻腔——淡淡的苦涩中混合着草木的清新与甘冽,让焦灼的心绪平复了一丝。
大堂里,义妁正伏在木桌旁,专注地摆弄着药材。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手指灵巧地分拣、切割、研磨。
昏黄灯光下,额前碎发轻晃,侧脸沉静如水。
秦风吟的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抬起头,平静的目光落在秦风吟脸上,仿佛在等待答案。
秦风吟没有任何寒暄,直接道:“解毒的事情,有头绪了。”
“嗯?”义妁发出一声极轻的鼻音,手上动作未停。
秦风吟语速加快,“是封瑶下的。”
“赎罪村之主啊。”义妁声音中带着几分沉思,显然对她有所耳闻。
秦风吟目光灼灼,“她的蛇液就是制作解药的关键,所以,我打算前往月光森林,去找她。”
义妁点点头,没有质疑,“知道了,我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启程。”
秦风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们之间无需过多言语,多年的默契早已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