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浔之蜷缩在床角,屋内没有开灯,摸索着拿起枕边的手机,后颈传来的疼痛使他倒吸凉气,手指微微颤抖。
他盯着屏幕重重呼出一口气,按下拨号键——易感期的alpha应该可以有点特权。
“喂?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你现在还好吗?”江衍的声音混着游戏音效,背景音里蒋文传来哀嚎,“江哥!救我!”
宋浔之把额头贴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任由薄荷绿茶味的信息素在屋内翻涌,哑声道:“江阿姨知道你逃课了。”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刮擦地板的响声,游戏声戛然而止。“我靠!谁跟她说的?不对呀,你不是帮我打掩护了吗?”江衍突然拔高声音,像只炸毛的猫,“不应该呀,我妈也没给我打电话啊?”
宋浔之把脸埋进枕头闷笑,想起江衍送他的狐狸玩偶。
“姓宋的,你骗我?”江衍咬牙切说道,“易感期怎么疼不死你?”
听到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宋浔之忽然觉得腺体的疼痛都轻了三分。
“如果我说难受。”他放软声线,仰躺在床上,闭着眼,“江同学会来给我送抑制剂吗?”
听筒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东西掉到了地上。江衍虚张声势地提高嗓门:“做梦!易感期的alpha跟疯狗没有区别。别忘了,我现在可是omega。”
江衍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准备倒杯水,起身时踢到地上敞开口的书包,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他顿住扫一眼,抬手揉耳朵,转身出了房间。
宋浔之蜷起发颤的指尖,声音通过听筒传来,还带点虚弱的委屈,“那就和我聊聊天,就当帮我分散注意力。”
“可是要收费,我说话也很累的。”
“这么无情啊?明明前几天才一起拍了宣传片,我可是为了你,戴兽耳发箍拍了全程...”
“宋浔之!”江衍的耳朵红透了,“你易感期是烧坏脑子还是觉醒什么奇怪属性了!?”
“还有,明明是你自己先戴的,什么叫为了我!”
“那这几天我可以随时给你打电话吗?就算是凌晨。”
“行!你把我吵醒,我有起床气,骂你,你就自己受着。”
他闷笑着听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声音,江衍就是这样,嘴上凶巴巴的,但还是乖乖帮他分散注意力,从小区流浪猫说到学校的饭菜,再说到蒋文的游戏操作。
期间宋浔之时不时假装咳嗽,就为了听江衍关心他几句。
薄荷绿茶的信息素在江衍的声音中逐渐平息,那人正咬牙切齿地控诉蒋文游戏操作太菜,声音却放得又轻又缓。
江衍听着电话里逐渐平缓的呼吸声,犹豫几下,挂断电话。
“啧,我真不能给你送...”他嘟囔着翻出唐嘉伟的号码,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江哥,你游戏怎么打一半就退,电话还一直在通话中,蒋文刚给我吼了半天,说被暴打了...”
“你现在来我家,帮我送个东西。”江衍打断他。
“啥东西?现在大晚上,都快到我睡觉时间了,你怎么不找个跑腿小哥?”
江衍烦躁地抹了把脸,“给宋浔之的。”
对面安静了两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易感期...”唐嘉伟谨慎开口。
“到底来不来?”
“行行行,我来我来。我打车,一会儿就到。”
半个小时后,唐嘉伟捏着塑料袋站在宋浔之家门前,提前打了几个电话,但他一个都没接,唐嘉伟只能直接来敲门。
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两步,手刚摸上门把手,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易感期的alpha领地意识比较强,有人靠近会不受控制的放出信息素警告。
“我去,顶级alpha的易感期真他妈吓人...”他试探着敲门,突然塑料袋没拿住掉在地上。
浓到发苦的茶叶味像是在他面前炸开,唐嘉伟没站稳,踉跄后退,自己的信息素被压制的根本释放不出来,那是对顶级alpha的恐惧。
“江哥,你真是害我...”唐嘉伟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拎起地上的塑料袋准备离开,刚往外走两步,突然嗅到一丝清凉的薄荷味,疑惑开口:“他家院里种薄荷了?”
刚走出小区,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看到江衍的来电,接通的瞬间唐嘉伟差点哭出来,“江哥,你这是要我送命啊!”
“啊?”江衍疑惑,不就是让他送个抑制剂,怎么还闹出人命?
“刚走到门口敲门,他的信息素差点把我打死!”唐嘉伟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这个点他应该在被窝里和周公会面,偏偏大老远过来被信息素打了一顿。
“那他...”
他根本不听江衍说话,自顾自诉苦:“你还叮嘱我千万不要被他发现是你买的,我连个面都没见到!你这个牌子的抑制剂这么贵,我先用了,就当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别给我整的提前易感期了。”
“对不住了,过两天请你吃饭,今天的事都没发生过,别跟其他人说,尤其是蒋文,他那大嘴巴。”江衍突兀的打断他。
唐嘉伟的叹息声混着塑料袋的响声从听筒传来:“说真的,还不如你去呢,而且他这种顶级alpha,市面上卖的抑制剂对他根本没啥用。”
“我知道,但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你俩都这么熟了,他又不能真对你动手。”唐嘉伟有些不理解,初中的时候他俩就粘对方粘的紧。
“多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挂了。”说完后便挂断电话。
[yan:醒了吗?]
[yan:还难受吗?]
江衍犹豫几秒,又补了一句。
[yan:听老唐说,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就在他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传来消息提示音。
[s:刚才手机静音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