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有些奇怪地问:“你姐姐是第二行动队队长,你怎么不想着加入二队呢?”赵凯宁也侧头等着张浩的回答。
张浩一脸受伤地看着两人,“我是那种找关系走后门的人嘛。再说了,我要是进了二队,天天在我姐手底下,那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你们是不知道,我打小就活在我姐的淫威之下,我姐从小品学兼优,在学校从来没掉出过前三。我小时候考不及格,我爸妈还没骂我,我姐先给我一顿揍,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们知道吗。”说道动情之处,张浩还假模假式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前两年我姐进了异能管理局,一年也回不了一趟家,我才算逃出她的魔爪,现在进二队,那不是让我往火坑里跳吗!”
林夏憋笑憋的不行,“可是进入一队的条件那么苛刻,只有每年的前十五名能报名,这还不算,最后还要一队队长本人同意,才能进一队。你有把握进去吗,别到时候又落进你姐的手掌心。”
张浩一听急了,“呸呸呸,林小夏,你少乌鸦嘴,我最后肯定能进一队。这次学员考核,就是我的登台首秀,肯定能亮瞎一队队长他们的眼。你和老赵也都不许懈怠,咱们三个最后是要一起进一队的。”
赵凯宁没有出声反驳,林夏张口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不想在这时候打击张浩。但他有些意外,赵凯宁竟然也想要进入行动一队吗?凭借他的异能想要进入一队或许不难,但想到异能带来的副作用,林夏又有些担心,但又实在没什么立场去劝他,只好先按下不提。
思及此处,林夏有些感概,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操心过这么多事情了,来到这里不过短短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还遇上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室友,自己想要随便找一个后勤位置的心好像也不是那么坚定了。林夏突然开始羡慕像池青枫一样拥有预知能力的人,如果能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否就不会再为这些选择迷茫。
……
训练场上,几十个身穿训练服的人分散在跑道上,教官在操场中间拿着扩音器对着落在最后的人不停催促。
几圈下来,林夏和张浩都有些吃不消,赵凯宁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张浩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还没停下嘴:“老赵,你不是…上班族吗?怎么…怎么跑了这么久…还不累?”
赵凯宁明显迁就着林夏两人的步速,但额头也冒出了汗珠,呼吸却丝毫不乱,“我一直有晨跑的习惯。”
林夏此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间的血腥味儿越发清晰,他抿了下干燥的嘴唇,咽了咽口水,试图把血腥味压下去,发现效果微乎其微,恨不得自己此时趴在跑道上晕过去。经过教官时,扩音器里传来声音:“最后三公里!后面的跑起来,不要走!”
这话简直比不说还要让林夏绝望,一旁的张浩上气不接下气:“最……后!?”
“你们现在只是在操场上跑,以后出任务,那都是跟畸变体赛跑!现在五公里都跑不了,是想让队友给你们收尸吗!”教官的大嗓门穿透扩音器,击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林夏逐渐感受不到腿部的酸痛与沉重,只是机械地跑动着,大脑似乎无法处理耳朵听见的声音,变得一片空白,就连身上的衣服在此刻都成了负担。恍恍惚惚间,他感受到初春的凉风穿透自己的牙齿、舌头、喉咙,将水分全都带走,他忍住恶心与咳嗽,试图想写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此时他完全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疼,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罢工,就好像他觉醒异能那天,也是刺骨的疼痛。
他想起那个难捱的夜晚,好像有一只猛兽在撕咬着他的全身,他却无法动弹,身体却因疼痛止不住的发抖。有人坐在他的床前,怜爱地抚摸着他的额头,他感受到一滴泪落在被子上。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知道那是眼泪,他明明没有睁开眼睛,房间却又清晰又模糊的浮现在眼前。
异能觉醒的痛苦并没有伴随着时间减轻,并且愈演愈烈。不知什么时候,林夏好像突然醒过来,他清楚地感受到身体依然因为疼痛而不停发抖,脑子却格外清晰,他看见门外客厅里站着几个人,似乎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林夏听不清他们的话。他看到自己的父母坐在沙发上,母亲正掩面哭泣,听了那些人的话却又开始和他们争吵。
林夏有些疑惑,不,不对,爸爸妈妈明明已经…是幻觉?还是在做梦?身上的剧痛让他无法思考,他的大脑完全找不到答案,想出去一看究竟,但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他想制造出一些动静,阻止他们的争吵,颤抖着想要抬起胳膊,手臂却从身后突然被拉住,他感受到一股窒息感在胸腔里蔓延,俯下身开始剧烈地咳嗽。
他回头一看,原来拉住他的是赵凯宁,赵凯宁嗓音也有些沙哑,“林夏,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