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玠笑起来,从他们几人身上搜出储物袋,只拿走了那名筑基的储物袋,其他的全扔给商云踱,“是你的了。”
商云踱没细看,瞧见里面那把巨剑,突然想起来:“啊!唐道友!”
他又找了个看上去土壤贫瘠的地方将牛成典一众匆匆烧了匆匆埋掉,既没放石头也没分开埋,随便他们坏到一处去改善土壤吧。
然后匆忙御剑四处找唐峘和郦乌子,不想在禁制附近又找到了几个才炼气六层的散修尸体。
商云踱猜他们要么一进山洞就走了,要么根本就没进山洞,只是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而已,可没想到禁制本身就是陷阱,有进无出,走到这儿还是被杀了。
看身上的伤痕,又是牛成典那些人。
他又有些后悔便宜姓牛的那群人了。
商云踱就地安葬了那几名散修,只把唐峘和郦乌子的尸首带回来。
唐峘埋到百里和榆丘道人旁边,他们两人没能从洞口回到山洞内,一起死在了半道上,两人身上盖满了树藤,尸骨没被金鳞兽啃咬,还算完好。
他从唐峘的储物袋里找到一壶酒,不知道是不是百里他们说的那种梅花酒,打开盖子,浇到三人的墓石上。
然后将郦乌子埋在月璋仙子附近,他不清楚他们俩交情如何,想来他们一定不想再见到牛成典了。
最后,商云踱又回了言稼和汪鸣墓边,折了些野花放到他们坟前。
早知道,就不来凑这场热闹了。
如果他早点儿溜了,他们俩说不定就不会跟牛成典一起到这儿来。
“……你的那只小宠物也埋在你旁边了……果脯分你们点儿,不用修炼就别再忌口了,你们俩偷偷看我吃东西,我发现好几回了……要是有下辈子还能遇到,再一起玩儿吧。”
裴玠从山洞内出来,见他还蹲在那儿絮絮叨叨,走过来垂眸看了看那两束花,暗嗤了句心盲眼瞎,“他们是太元宗的人。”
“嗯?嗯……”商云踱挠挠鼻尖。
裴玠:“我平生最恨太元宗,见一个杀一个,以后离太元宗弟子远一点儿,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和他们有来往。”
商云踱:“……”
不是,这人,有病吧?
先是咒人家弟子不得飞升,又要见一个杀一个,什么深仇大恨呀?
哎?
他忽然感觉有些熟悉,猛地想起小说后期有个极其讨厌太元宗,就因为萧池是太元宗弟子差点儿杀了他的人。
“前……前辈……”
“说。”
商云踱吞了吞口水,努力镇定地问道:“我还不知道您贵姓呢。”
“裴。”
“裴?”
“裴玠。”
“裴玠……?!”真的是裴玠?!
商云踱两眼一黑,差点儿当场就跪了。
裴玠盯着他:“你知道我?”
“不、不、不,就是听上去挺好听的,呵呵。”商云踱尬笑,心中狂吼小说后期要灭太元宗的大boss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破地方有毒吧?!
裴玠盯着惊慌的商云踱忽然笑了笑:“你是太元宗弟子?”
商云踱猛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裴玠:“那就好,你骂几句太元宗给我听听。”
商云踱:“……”
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呀?
他懵逼地酝酿了一下,实在编不出来,只得干巴巴硬凑道:“太元宗……抠门小气……迟早要倒闭。”
裴玠:“继续。”
商云踱:“……上上下下全都有病。”
“继续。”
“……门规变态,扭曲成性!”商云踱逐渐真情实感,这破宗门饭都不给吃!进藏书楼要按时间交灵石,卖书拆的零散稀碎,做师门任务借个法器都得交一大笔灵石当押金,门内丹药贵得离谱,还不允许弟子私下交易,资本家来了都得做笔记!
“继续。”
“表面正经,最是虚伪!”结合萧池的经历,这师门真是没给他提供什么好处,还规矩一大堆。
裴玠笑得开心了些:“继续。”
商云踱想起裴玠教那几句,重复道:“罔称宗门,欺名盗世,还想飞升,痴心妄想!”
裴玠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强调:“是太元宗弟子永、世、不、得、飞、升,记住了?”
商云踱眼睛瞪得圆圆地点头。
裴玠:“说。”
商云踱:“太元宗弟子永世不得飞升。”
不行,他得溜。
这人脑子不正常,一提太元宗跟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似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太元宗弟子,那不死定了?
商云踱生硬地转移话题,“前辈,咱们晚上住哪儿呀?”
片刻后,商云踱坐进了裴玠的马车内。
没有马,只有车,装潢华丽,有熏香,有软座,地上铺毯子,顶上绘制着防风避尘的防护阵,不像车,更像是一个舒适的小房间,还在天上飞得比他在地上跑都稳,速度更是比他御剑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就是消耗灵石有点儿多——
车头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盘金龙的盒子,裴玠往里面倒了满满一盒子灵石,没多久已经消耗掉四分之一,活像被金龙一爪子抓碎了。
吃灵石都没这么快呀!
裴玠:“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商云踱坐在他斜对面,车内离他最远的位置,“我……吹风,前辈,那个阵不开了吗?”
商云踱掀开窗户看脚下渐行渐远的山谷问。
裴玠用罗盘解开了禁制,出来后也没有再要恢复的意思。
裴玠:“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阵法存在,如果不想有人踏足,就什么都不该布置。”
商云踱点头,乖宝宝式举一反三:“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放进森林里。”
裴玠见他配合,继续道:“子午莲生长在阴阳平衡之处,要找也该在山巅而不在山谷,这里四周都是阴寒木,阴气远胜阳气,亏你们能上当。”
商云踱:“……”
其实他没信来着,但是现在才说怎么听怎么像事后狡辩了。
裴玠:“把你练的功法拿出来。”
“哦。”商云踱老老实实往外掏了他正练的控火术、御剑术和吟风剑诀,心说幸亏功法上没印什么太元宗出品之类的字迹。
“还要几天才能到,你先把那几粒木火珠炼化了。”
“哦。”
“坐到我旁边,坐近点儿。我要与你双修,以后不要坐那么远。”
“???”商云踱胆战心惊磨磨蹭蹭地坐到裴玠旁边,知道了他的身份更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是抗拒又为难地问,“在,就在这儿……双修吗?”
裴玠:“你想去哪儿?”
商云踱闭嘴不答,心想至少有张床吧?这车够结实吗?
他视死如归地做着准备,要是裴玠想压他,大不了拼了,不想裴玠快速翻过他那几本功法,嫌弃地扔到一旁,“你就只练了这些?”
商云踱点头。
裴玠:“以后不用练了,对你没用。”
商云踱再次懵逼点头。
然后,就见裴玠挨着他闭目养神似的开始打坐了。
商云踱:“???”
这就是双修吗?
他忍了又忍,忍不住问,“前辈……”
裴玠眼都没睁,不耐烦道:“说。”
商云踱不敢说了,只好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裴玠:“古原秘境。”
“古……什么?!”商云踱猛地蹦起来,一头撞车顶上,眼冒金星失声大嚷:“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