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郦坞子将唐峘带到离位,“就是这里。”
唐峘:“就这儿?”
也没瞧出和别处有什么不同之处。
郦坞子收了罗盘:“不错,等百里道友发出信号,只需将灵力灌入禁制内便可,道友若累了,在下可以替你一会儿,咱们一道……”
唐峘不耐烦:“行了行了,我当多难呢,一个炼气七层,啰里吧嗦的,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郦坞子:“……”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稀罕便算了。
他干脆坐下,原地打坐。
片刻后,远处升起高高的响箭炸开,焰火飞升,火光炸开,郦坞子提醒道:“就是现在!”
“瞧见了!”唐峘将灵力灌入禁制,果然感受到不同方位的灵力有规律的振动。
呵,有意思,难怪百里那家伙不好好修炼,总爱琢磨这些东西。
可惜,有意思是有意思,阵法和符箓学起来太复杂也太枯燥,他还是更爱练剑,这些交给百里来费脑子吧!
好一会儿,八方灵力汇合,无形的笼罩在月光下显现出来,禁制符文开始逆转,幽蓝的光芒闪过,渐渐溃散,八处阵位前纷纷融出一道门来。
“好了?”唐峘不太确定地问郦坞子。
“正是!”郦坞子站起来,心想这个大个子说话虽不客气,人却还不错,果真一个人全撑下来,中途没有叫他帮忙。
他投桃报李,掏出一瓶丹药,“道友辛苦了,我这有些补灵气的丹药,若道……友……呃……”
他低头看向穿胸而过的刀刃,露出茫然的神色。
为什么?
这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
砰。
郦坞子向前栽倒,眼睛已经瞪得大大的。
没来得及送出的丹药瓶从他手中跌落,骨碌碌滚出好个几身位。
有人自带后方而来,诧异道:“呀,还是上品补气丹呢。”
“谁?!”唐峘怒目圆睁,持剑滑开三余丈,警惕地望着不知何时悄悄藏在他们身后的四人。
他竟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咦,躲开了,这么大块头身法倒是不错。”率先进来的年轻黑衣蒙面人先捡了郦坞子留下的丹药,回头朝同伴道:“花道友,你这飞镖到底行不行,怎么谁都扎不准?”
体态肥胖的花道友哼了一声,“他身法好。”
唐峘这才垂眸往刚刚站的地方扫去,地上赫然扎着六把又窄又细的飞镖。
和先前在林中偷袭他们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他!
这四人他一个也没见过,冲着子午莲来的竟还有第三支队伍。
走来的第三人边走边收着手中的链子,信步走到郦坞子尸首前,踩着他的肩膀,将穿过他胸膛的刀拔出来,然后将目光锁定向唐峘,面色不善。
唐峘哈哈一笑,“冲老子来的?那就来吧!赶紧的,解决掉你们老子还要去抢花儿呢!”
最后进来的人没有蒙面,他同样是个高个子,比唐峘还高,只是背微驼,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愁苦色,轻叹道:“可惜了。”
唐峘:“可惜什么?”
第一个年轻人道:“运气太差。”
唐峘:“你们在鬼说什么?”
第四人再叹道:“修行何其艰苦,道友今日却要陨落在此处了。”
他声音刚落,另外三人顺势齐齐攻向唐峘。
唐峘大吃一惊,却不畏不躲,横起巨剑率先以攻为守,迎面冲向未蒙面的第四人,“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片刻后——
唐峘不可置信地瞪着依旧一副悲天悯人模样的第四人,口中鲜血模糊了声音:“筑……你是……筑……基……”
第四人握着本属于唐峘的剑,擦掉上面的血迹,叹气道:“玄黓灵宝,真是把好剑,若非遇到在下,道友在炼气修士中本当是能横行无忌的,唉,只怪道友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这可叫常某良心何安呢?”
第一个年轻人捡起地上被斩碎的鞭子,心痛道:“我的捆灵鞭是昭阳灵宝呢,就这么毁了!”
受伤的胖子和使链刀的女修士亦心有余悸,若非常乔岳有意压低修为致使唐峘大意了,没有当机立断马上逃走,也没有一开始就想一招致命先杀了他们两个,只怕今日还不好赢呢。
“幸亏他还是个炼气期。”
“你们……到底……呃!”
唐峘的声音被卡在喉间,筑基修士常乔岳神色哀然地掐断了他的脖子,“多知无益,徒增烦恼罢了,道友还是早些上路吧,放心,你的朋友很快就能来找你了。”
唐峘眼睛猝然瞪大,却再发不出一点儿声息了。
没了气息的尸体被扔下,储物袋被第一个年轻人飞快地捡起来,胖子则熟练地将唐峘身上穿戴的法宝全都摘下来。
年轻人:“幸亏破阵消耗了他不少灵力,不然一时半会儿还不好拿下他。”
胖子认同地点头,这阵当真的好极了,“对了,原本盯上那小子呢?去找吗?”
常乔岳用手帕擦了擦手,叹气道:“只要他进去了,迟早不都一样吗,先清理外面吧,人呀……总是难逃一死,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