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嘶了一声,面色凝重,那手摸了好几把胡子,都快抓秃了,最后才缓缓开口:“挺新颖的,挣不挣钱不好说。”
简欣怡见这事有戏,将画稿从老林手里收回来,试探着问了句:“那咱们就先印一些,看看反应。”
老林倒是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是她无聊时消遣所画,却没想到她要把这玩意印出来卖:“你要印这个?给谁看?”
简欣怡心里也没什么底,语气都飘了几分:“京城的大户小姐?她们平素甚少出门,玩玩游戏聊以慰藉?”
“这……”
老林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简欣怡将画稿卷了起来,还是没了底气:“没事,这只是个画稿,等我再好好打磨一下,也许会好很多。”
老林看她小心翼翼地收起画稿,眸间微愣,却也只是劝慰道:“可你要知道,来往买书的,大多是书生,女子本来就少,能买书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简欣怡帮着老林把书架子扶正,却也不忘回嘴:“我自是明白这些道理,可这世上给女子写的书本来就少,那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哪个不扯上些坑蒙拐骗的,我这东西虽不比那金贵,却也是头一遭为她们所作的。”
老林无奈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大话吹得也不嫌害臊,行了,就当是给你印着玩,我去街上问问还有谁和曹家旭结仇没有,回来想吃点什么?”
简欣怡瘪了瘪嘴:“你别再赊人账啊。”
“不赊账不赊账,咱们铺子风波一过,凡事都要向前看。”
老林大笑着出了门。
简欣怡见老林也算解开心结,心里顿时也松快不少,收拾完前面书肆回屋创作去了。
刚坐下没多久,书肆那边似乎来了人,大声呼喊:“玉,你爹走了,出来玩啊。”
简欣怡出门去瞧,却是自幼与林缀玉相识的玩伴白园园。
北街孩子父母大多经商,没时间管他们,这群孩子便也成群结伙地玩起来,可老林始终不让林缀玉出去,想必是希望林缀玉能像闺秀般恬静知礼。
可林缀玉不懂,常常出去玩,简欣怡懂,却不想如此。
她从来都不按别人的想法活。
“来了。”
简欣怡偷偷把手中画稿拿出来,递给白园园:“这个给你,连环画。”
白园园飞快看了几眼,十分惊讶:“你还会画这个,好厉害,等我晚上回去偷偷看。”
简欣怡十分得意,揽住白园园的肩:“那是,等我以后挣了大钱,第一个便入股你家胭脂铺。”
白园园见简欣怡这般热情,倒有些不自在,轻轻从她的臂弯中挣脱出来:“你就吹吧,对了,说到我家胭脂铺,最近真的奇怪。”
“什么事?”
白园园一提起此事便瞪大双眼,音调都不自觉地高了几分:“总是有东西被偷,也不知怎么回事,查了也查不出来。”
“胭脂被偷?”简欣怡有些疑惑,顺着白园园的话继续询问:“那是店里的手脚不干净,还是客人顺手牵羊?”
“是啊,你也以为就这两种吧,我们也都查了,就是没有。”白园园异常气愤,咬牙切齿地加重话音:“而且这人胭脂水粉一起偷,真叫烦人。”
“胭脂水粉一起偷?这玩意又没有多少钱,若真是为了钱,也该去偷什么典当行之类的地方。”
“说得就是,我娘就当自己丢了,反正也查不出来什么。”
两人继续在路上走着,黄昏期间街上正是忙碌时候,简欣怡不住侧身,忽然回想起那作恶多端的员外侄子来,出声询问:“最近你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白园园听到简欣怡如此问,仔细回想了许久,随后才摇摇头:“她一直说和气生财,应是起不了什么冲突的,更何况我娘这铺子那么小,贵人们也瞧不起。”
铺子莫名其妙地丢了胭脂水粉,真是奇怪。
简欣怡总感觉此事不简单,就像游戏中随随便便的小剧情,却是剧情推进的伏笔一样,也许是她多想,但作为撰写剧情的人,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白园园见她面色凝重,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拍了拍她,提醒道: “最近让你爹也小心些吧,万一这贼流窜作案呢?”
简欣怡点了点头,看向街尽头的高大华贵的羡仙楼,转头走向巷子里,那群孩子已经在等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