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柴和打野兔的人陆续回来,海鸣提着一只走过来,询问孔温瑜的意见,是就地起火,还是换个地方,或者再找找简易房。
孔温瑜无所谓,于是海鸣招呼人一起点火。
聂钧也去帮忙,把烤架简单的支上,先去烘干树枝。
还好地上随处可见枯枝落叶,生火不成问题。火烧起来以后,聂钧想好了跟孔温瑜说些什么,转头却没发现他的人。
聂钧飞快地环视四周,都没有孔温瑜的影子。
“孔先生呢?”聂钧问小溪边的保镖,被海鸣听到,紧跟着站起身问,“你没跟着他?”
溪边的保镖摇摇头,聂钧扔掉手里的木棍,立刻沿着刚刚踩出一点足迹的丛林中跑去。
海鸣也跟着往那边去,聂钧没回头:“分头找!”
海鸣立刻转身叫人分开方向去找,自己则往另一个方向去。
聂钧走到刚刚孔温瑜放水的地方,没看到的人影。
“孔温瑜?”他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小岛上的夜晚静得出奇。
聂钧深呼吸一次,压下心跳声。
前方不远处是个浅浅的土崖,上次孔温瑜过来放水,聂钧正要提醒他不要继续往前,他就停了下来。
聂钧走近了往下望,冷淡的嗓音就在这时响起:“我在这里。”
孔温瑜在土崖下,仰头望着上面,天黑看不出神情。
聂钧猛地松一口气,紧接着又提起来:“怎么自己离开,受伤了吗?”
孔温瑜:“我以为你跟着我。”
聂钧一边观察四周环境,一边说:“以后我会跟着你。能上来吗,我拉你。”
“不能,”孔温瑜说,“我脚腕扭到了。”
聂钧动作一顿,往前两步到了断坡前,顺着横生的树干摸黑跳下去,在黑暗中没发出什么声响。
踩到地面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孔温瑜为什么会扭脚,因为坡下依旧有斜度,还有许多坚硬的石块和枯枝。
这里最一开始应该是条水沟,旺季时会形成河流。
孔温瑜站着没动,看着他:“你下来,我们怎么上去?”
“再想办法。”聂钧蹲下身,检查他的脚腕。
肿得很厉害,一定是踩到石头上扭到了,但应该没有骨折。眼下这情况也找不到冰块,只能先脱掉鞋,让他把腿顺直,抬高一些。
脱鞋时孔温瑜哼了一声,聂钧安抚似地双手抱住他的脚,缓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给他揉。
那脚上的皮肤比露在外面的皮肤还要细滑,可能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即便在深夜里也能窥见那白皙。
两人都没有说话,身边只有偶然风吹过的树叶沙沙声和远处丛林里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窸窣声。
孔温瑜往回抽了抽脚,聂钧没让他放下,依旧握在手里。
孔温瑜叹了口气,有点烦,搭着一条腿问:“现在要怎么回去?”
聂钧抬头望了一眼高处,很陡,而且边缘处只有杂草,承重能力不会太强。
他又去看两侧:“等你稍微好一点,我背着你绕回去。”
“要等很久吗?”
聂钧拿过一块大一些的石头,把孔温瑜的脚搭在上面。
又很快在背风处清理出来一块地方,在上面垫了枯叶,把孔温瑜抱上去坐着。
“我去弄点吃的。”聂钧跟他面对面,认真道,“不要站起来,吃完睡一会,等你睡醒,我们就出发。”
他起身要走,孔温瑜伸手拉住他。
聂钧看了一眼他的手,跟他对视,语调已经不自觉放得更低了:“你很安全,放心,很快就回来。”
“多久?”
“半小时。”聂钧想了想,改口道,“二十分钟,我就在附近。”
孔温瑜盯着他不说话,聂钧说:“十五分钟,你想吃点什么?”
孔温瑜不语,仍旧用那种清凉犹如溪水的眼神望着他。
聂钧刚要自降底线说十分钟,孔温瑜松开手,眼神也跟着一并移开:“都可以。”
聂钧没多耽误时间,去不远处拖了一棵枯掉的树梢回来,挡在坡前面,把孔温瑜严实地包围在探进去的三角空间里,之后才离开。
他没戴手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开始往回走。
到藏身地点的时候,本以为孔温瑜会睡着,毕竟现在时间已经很晚。
孔温瑜没睡,聂钧移开树枝的时候,他说:“你迟到了,一分钟。”
聂钧顿了顿,说对不起,又解释说回来的时候耽误了一会儿。
他把三四个泛红的果子,还有零散许多蘑菇放在石头上,又串好一只已经被拧断脖子处理干净的野鸡。
孔温瑜能闻到很淡的血腥味,应该在水里已经清洗过了。
他朝着蘑菇抬了抬下颌:“野外的蘑菇会不会有毒?”
聂钧生起火来,一只手拿着木棍,把火堆架起来一些,好让干柴烧得更旺。
“等下我先吃。”他面不改色地说。
生好火,把果子递给孔温瑜。孔温瑜用手接了,看着他把野鸡架到火上烤,又穿了几个蘑菇。
孔温瑜无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