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歌:“你来竹峰闯山之前,应当已经自行寻找多日了吧?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豆芽点头,“不错,竹峰姓胡的员外并不难找,我已私下去过他的住所,不过我却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慕远歌:“此话怎讲?”
豆芽:“胡员外家中丢了一件玉宝,据说价值连城,胡员外早已对外宣称,能寻得贼子者,赏黄金万两。但入门寻物需有两个条件,其一必须是修者组队前来,其二修为必须在蓝阶之上。”
慕竹掏掏耳朵道:“这是什么破规矩?”
豆芽:“胡员外的看门小厮说,偷盗宝物的不是修者亦是鬼怪无疑,所以凡者和单独的修者若来寻宝定会有危险,他信佛理,不想平添血腥。”
慕远歌:“这么听来,这胡员外还是个有慈悲心肠的善人。那你为何不直接求见他,问问兄长的下落?”
豆芽:“我在门前求了半晌,他差管家来回话,说从来没有一个唤做‘豆包’的人带队来为他寻宝。”
慕竹顿时竖起手掌比了个“停”的手势道:“不是,稍等,我有点乱了,松岭说没有‘豆包’这个记名弟子,胡员外也说没有叫做‘豆包’的人来带队寻宝,那么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个人能证明‘豆包’的存在。那结论只有一个,就是你在撒谎。”
豆芽顿时急了,他站起来直跺脚,“我没有撒谎!哎呀,我真的没有撒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木雕人偶,“这是我哥给我雕的,他真的失踪了,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呢!”
慕远歌:“你之前说,你哥哥是同他人组队前往的竹峰,那这些人也是松岭的修者?”
豆芽肯定道:“那是自然!”
慕远歌:“这些人的亲友就没有上山寻人的?”
豆芽挠挠头,“据我所知,他们都是同我们一般无父无母的孤儿,即便有兄弟姊妹的也大多没有修炼资质,审元礼之后便只能在镇子里靠卖力气过活。”
慕远歌:“所以与你哥哥同行之人本质上是无依无靠,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也无人为其出头的。至于你,还未成气候,而松岭的人也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还有日日通信的习惯,所以他们特意筛选了这批人,前往竹峰。”
慕竹:“好好好,假设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松岭费这么大劲儿选好人,又千里迢迢送来竹峰,就是为了给胡员外寻一个劳什子宝玉?”
正这般说着,突然一道刺耳的破风声,裹挟着寒气逼人的灵力自豆芽身后飞射而来,慕远歌随手扬起脚边的石子与之对碰,两相冲撞之间,光芒溃散,显露出飞来之物竟是一枚银色的三角回旋镖。
“谁?!”
慕远歌飞身而起,向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疾驰而去,可眼看就要抓住他的时候,那黑影竟原地一滞,整个身体一抖,便轰然碎成齑粉。
“小心!”
追来的慕竹向后一把拉住慕远歌,将手帕掩盖住他的口鼻。
爆炸产生的赤红色粉末散落天地之间,夹杂着一股奇特的香味,所落之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游离的飞鸟目赤圆睁暴躁非常。
慕远歌蹙眉道:“此人背影板正,行动僵硬,不像……”
慕竹默契的接话道:“不像个活人。”
慕远歌点头,为了怕激荡起伏在地上的粉末,他缓缓蹲下身子,以手掌控制着灵力间接的拾起一撮赤红,那粉末在掌间游离漂浮,比沙更轻,比土更薄。
慕远歌:“活人不会瞬间炸成这种东西,而且这股异香,也甚是古怪。”
慕竹:“是傀儡。”
慕远歌:“你知道这东西?”
慕竹:“我洛氏一族的先祖出生于岭南虫谷,在那里还生活着一支神秘的家族,历代皆为女子掌家,不知其名,只知其代称为‘钟离氏’。”
慕竹也缓缓蹲下,看着慕远歌手中的赤红粉末道:“钟离氏擅长养一种名为‘胭脂’的蛊虫,被控之人的灵力越强,胭脂虫的颜色便越深,最高阶的胭脂虫是黑色的,而此人是赤色,说明他的修为并不高深,控制他的难度也不大。”
慕远歌:“此人被我们发现,便立刻自爆,说明他只是一个死士。”
慕竹:“是啊,可是豢养胭脂虫并不容易啊,钟离氏竟然舍得派一个傀儡来对豆芽灭口。”
慕远歌微微颔首,与慕竹对视一眼,皆是神色肯定。
“所以胡员外家这趟,确实是非走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