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羽正在小区摊贩买早餐。说是早餐,实际上已是早上十一点。
世间之事从来有一就有二三,有三就成习惯。首次留宿过后,江槐安越来越频繁留宿603室。
究其原因,是林启羽外公留下的有备课笔记的书。江槐安看过如获至宝,学得废寝忘食,泡在书房里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时甚至能到半夜,只得又在603室睡下。
昨晚江槐安又是学得如痴如醉,临十二点时,林启羽没好气地把他推进浴室洗澡又推上床。疲倦的江槐安沾床就睡,林启羽离家前,他都还睁眼困难。
想起那个睡得四仰八叉的笨蛋,林启羽别别嘴,拎一份豆浆小笼包往回走。
钥匙开锁时林启羽隐约听到一点交谈的声音,心下一惊,赶紧推开门,直直撞上客厅里的两双眼睛。
“嗨,老哥!”
沙发上的林望舒率先反应过来。林望舒和林启羽是兄妹,五官自然不差。她刚高考完从国外参加夏令营回来,皮肤略深,显得她露出八颗大牙的笑容格外灿烂。
江槐安探出半个头来:“你回来啦,对不起,我醒太晚了,我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早餐。”林启羽走进来,重重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又皮笑肉不笑地面对林望舒:“你怎么进来的。”
林望舒完全不怵,掏出钥匙在林启羽眼前晃晃:“找外公要的呗。我开门的时候看见江槐安在刷牙还以为跑错地了呢?”
“你们俩认识了?”林启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语气平淡毫无起伏。
江槐安点点头:“嗯嗯,我已经认识……妹妹了。”
“害,叫我林望舒就行,林启羽都不喊我妹妹呢。”林望舒胳膊肘杵了杵江槐安,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对着林启羽却装模作样起来:“你凶什么凶啊,我还没问你俩这是搞什么呢,咋,金屋藏娇啊?这屋也不金啊,江槐安也不娇啊,萌是挺萌的。”
江槐安顿时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没没没没没有,你误会了……”
什么鬼?林启羽扫了江槐安一眼,双臂环胸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行了,少耍嘴贫。”
“那你居然能和人单独住一起?你不会是骗江槐安合租吧?”
林启羽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江槐安已经先虚弱地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是朋友,我最近有些事情林启羽帮了我,还让我留宿方便一点而已。”
林望舒听完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看看林启羽又看看江槐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把矛头对准林启羽:“行吧,那你妹妹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不请我吃顿饭?”
林启羽冷笑:“你是去参加夏令营又不是去参加孤岛求生,哪顿饿着你了要我请你吃饭?”
林望舒笑嘻嘻地说:“还好吧,你请的那顿格外香。这样吧,你请我一顿,吃完我马上走怎么样?”
林启羽停顿了几秒,林望舒乘胜追击,伸手在江槐安眼前晃了晃:“还愣着干啥?快换衣服啊,我们狠狠宰我哥一顿。”
江槐安愣住了,一句“还是不要这样欺负他吧”在嘴边说不出口,有些为难。不经意间抬头,和林启羽对视上。
林启羽顿了几秒后,对他说:“去吧。我们午饭出去吃。”
江槐安点点头,赶紧回房套了件能见人的T恤。出来时林启羽正面无表情地说:“走的时候钥匙留下。”
林望舒表情夸张:“哎哟,干啥?给江槐安吗?那你干嘛不配一把?”
“只是不想又突然看见莫名其妙的人。”
“哼,一点也不诚实。”林望舒随手就把钥匙取下放桌上,“行吧,赶紧走赶紧走,我要饿死了,我要吃云顶阁。”
云顶阁在市中心一带,过去要一个小时车程,林启羽想不明白林望舒到底饿哪了。
看见林启羽的帕拉梅拉林望舒再次做惊讶状:“哇塞,这就是我亲哥的车吗,果然潇洒。”
林启羽神色恹恹:“不想看到你,你坐后边。”
“可以。”林望舒答应得爽快,“江槐安,你也坐后座呗,我真的好奇死了,路远着呢,我想听听你到底怎么跟我哥混得这么熟的。”
“啊?”江槐安依旧懵懵的。他看不清驾驶座上的林启羽,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后座,一抬眼对上后视镜,就是林启羽不善的目光。
怎么有小鸟炸毛的即视感。
江槐安心虚地低下头。林望舒反倒兴致勃勃:“你快告诉我,咋认识的,你和我哥是同学?”
江槐安又一次解释:“不是的,我是b大的学生,而且我比他小一岁。”
“哦——是学弟啊。”林望舒意味深长地说。
车兜上主路,林启羽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林望舒,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