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那个小侍女,我们可以利用一下了。”
玉澜目光示意两人,云舒和珞明心领神会。
玉澜招招手,两人凑上前来,听玉澜吩咐。
不过十日的时间,许多人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张太后如今春风得意,走路都比平时步履轻盈了很多,身边的侍女宦官也跟着沾了光。
虽然这些侍女从来不沾染前朝之事,但她们多少也能知道为什么张太后这些天心情能这么好。
据说前朝的尚书左右仆射都辞了官。昨天太后的侄儿张禄来谢太后隆恩,因为张太后已经提拔他为尚书左仆射。
这样一来,太后不仅把控后宫,连前朝也在她的掌握之内,张太后自然高兴。
当然,小侍女们只是知道这一点点,更多的她们也就不懂了。仅仅把一个张禄提升为尚书左仆射,尚且不能满足太后掌权的野心,也不会让张太后这么高兴。
如今朝堂上,可不只张禄是太后派。十天之内,尚书左右仆射上官宣和徐来皆辞官,中书令石讯海也告老还乡,换上的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冯钰,父亲为开国公,但顾念太后赏识之恩,也是死心塌地的太后派。
相权三分,现在中书令和尚书省都在张太后的掌控之下,门下侍郎漆雕赟纵然是当年先帝指定的辅国大臣,现在是虎得趴着是龙得卧着。更何况这个漆雕赟本来就是个墙头草,为了自保也不会做什么。
而从十天前处处被四大辅臣压制到如今压倒群臣真正的临朝称制,就是靠那一场出人意料的出兵。
张太后一道懿旨,圣上的玉玺也在上面盖着,羽林军的统领是漆雕赟曾经的部下,在羽林军看来,纵然觉得此举突然且不合理,但军令如山,似乎又没有不听从的理由。
于是深夜羽林军全军出动,分别包围上官宣和徐来的府邸,直接将两座府邸封锁了七天,期间府里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当不久之后,玉澜拼拼凑凑复盘出整个过程,尽管她震惊上官宣能如此快的投降,但尚且能理解他为什么能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一家老小上千余人的性命被威胁,究竟顺着这个台阶辞官保全家,还是宁死不从像先帝表忠心,上官宣不过是选择了前者。
这就是在朝为官者的身不由己了,毕竟有软肋,总归是有被拿捏到的地方的。不像深宫里的宦臣,对主子忠心耿耿,权势滔天也无所畏惧,就如现在的钱善与。
张太后虽有心一搏,但万没想到这么顺利,欣喜之余更是重用布局一切的钱善与,这次羽林军本是由他指挥,自此真的就把整个羽林军交给了他。钱善与自然是谢太后隆恩,不断的为张太后表忠心,哄得张太后越发得意。
至此,张太后真的已经忘了,在元陵里还有一位长公主。
当初把玉澜软禁,张太后还真的是随口一说,她和玉澜虽然在表面上还能维持着勉强的和谐,但私底下互看彼此不顺眼。张太后对这些更为敏感一些,但以前碍于先帝和上官皇后,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做什么。
如今连上官氏家族都已经被铲除,对什么倚仗都没有的玉澜,张太后那句“守着她的院子别让她出来了”的话,完全是随口一说,但她如今风头正盛,她一句话出口,钱善与立刻差人去办,当天就围住了玉澜的院子。
讽刺的是,虽然是张太后随口的一句话,如今玉澜想出来,却如此的难。守卫也隐约感受到京都里真正的当家人已经换了,对玉澜的监禁更是不敢懈怠。
但当那个小侍女出去的时候,她和守卫说明了身份,守卫起先将信将疑,后来这小侍女直接报出他们上司的名字,守卫犹豫许久,也就放了行。
这小侍女给他们上司递了张纸条,这纸条辗转许久到了张太后那。
彼时张太后宫内许多东西已经升了一个规格,有的甚至与帝王无异。纸条传上来时她正吃着荔枝,旁边的小侍女小心翼翼的剥好递到她手上。看到洛雪递上来的纸条时,她突然笑了。
“哎哟,最近真是忙坏了,都忘了那元陵里还住着长公主呢。”
许是春风得意,让她想起玉澜那张脸都顺眼了许多。当然,看到上面简简单单的“公主请与太后娘娘一见”时,她脸上还是有些不好看。这也就意味着,玉澜不仅知道她在她院里安了奸细,还利用了这个奸细来和她说话了。
不过胜利者的心态让张太后在起初想不管不顾之后,又改变了主意,发了道懿旨,命将长公主接来宫中。
她也不是发什么善心,她就是想看看玉澜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