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赶紧擦干身上的水汽,套上香槟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这件睡裙还有个外套在床上,她忘了拿进来了。
睡裙长到膝盖下面一点,可她身材太好,V领完全兜不住她的波涛汹涌。
她急得冒汗。
“咔嗒。”门开了。
她心头一跳,两手交叉挡在胸前。
浴室里的热气腾地扑到钟辞脸上,他度数不高,这会儿没带眼镜,却正好可以清晰地看见镜子前妖娆的身影。
不知被热气蒸的,还是被钟辞直勾勾的眼神臊的,顾可温的脸红了个透顶,“你进来干什么!”
钟辞上前将她拦腰抱起,穿过盥洗室,“你说呢?”
她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他怀里,这次不需要他提醒,她自己就知道伸手关灯,先是浴室的,然后是洗手台的,然后她摁掉卧室里的大灯,只留个小灯在夜间发出微弱的光。
钟辞的吻滚烫,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但唯独绕过了她的唇。
她心里沉沉的,庆幸感弱得她快要察觉不到。
他今晚带了醉意,不如往常温柔,但也说不上粗暴。
顾可温本能地感觉到,他在不开心。
——可是是因为什么呢?是她点了男模?还是她和吉明辉多说了几句话?可他不像那么小气的人。
钟辞一遍一遍用大拇指摩挲她的唇,手和嘴在她的唇周围游移,还是没有亲。
他想等她真正愿意的时候再吻她。
……
一切归于平静时,两人背对着入眠。
顾可温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看他,“你睡了吗,钟辞。”
情|色过后,他没有转身,但声音异样温柔:“没有,怎么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两人沉静了一会儿,她才又说:“我辞职的事,你是不是跟吉叔叔说什么了?”
钟辞还是没转身,声音里的温柔淡去,换上一抹冷淡,道:“嗯,你的身份不适合做秘书。”
好官方。
她还以为……一股淡淡的不甘心涌上来。她忍了又忍,还是嗫嚅着问:“那两千万……”
“小钱,不用在意。”钟辞飞快地接话。
“噢。”她应了声,遂将那些小心思都抛开脑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她呼吸平稳后,另一侧却传来一声清浅的叹气声,散在夜里微凉的风里,微不可闻。
*
装修公司的人建了个微信群,将画廊的装修设计初稿发在了微信群里。
顾可温看了后对色调和风格不太满意,于是跟设计师约了去画廊详聊。
回家后发现,拉米尔给她回了邮件,表示对她开了画廊感到十分惊讶,且之后确实有意愿到中国来,如果他来了,他的画展一定委托给Gu做。
顾可温没有英文名,她在国外的朋友们大多都直接叫她Gu。
她很兴奋,她的画廊还没开业,但已经又了第一个隐形的超级订单。以拉米尔在全世界的影响力,足以帮她打响在国内的第一弹。
既然如此,她应该尽快飞一趟苏格兰把Ivan师弟签下来。
Stephanie老师给她传了一些Ivan师弟的作品,她都一一赏析过,又与师弟在邮件里神交至此,她对这位师弟可谓是相当满意。
接下来的半个月,顾可温忙着处理装修的事。
一家三口每天早上都整整齐齐地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钟辞听廖姨说了顾可温的安排,一开始心疼她陪他起太早,却又自私得不肯主动叫她去睡。
他每天兢兢业业地工作,工作日只有早晚的时间可以用来和她相处,如果她真的去睡了,那以后要再想在早上看到她想必就难了。
去苏格兰前一天晚上睡觉前,顾可温连衣服都收拾好了才告诉钟辞自己要出差这件事。
“去哪儿?”
卧室里灯已经关尽了,一片漆黑中,钟辞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听不出情绪。
“苏格兰。”顾可温轻声说,“我回学校签个画手。”
钟辞安静了一会儿,又问:“去几天?”
“一周多一点。”
钟辞顿了一下,才极不情愿地说了声“好”,便再也不说话了。幸亏他是背对着顾可温的,语气被他掩饰得毫无波澜,夜里的表情却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