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顾可温,过来。”钟辞直勾勾地盯着她。
吴特助接过签完的文件,也为老板娘的美貌惊艳,又瞧见老板入神的模样,不禁偷笑,他与廖姨不想在这里做电灯泡,赶紧去院子里和吴叔闲聊。
“你叫我过来我就要过来啊。”顾可温的腰到现在还酸着,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径直往玄关而去。
钟辞被她呛地一愣,不禁失笑,随她去了。
他原就是在楼下等顾可温妆扮,这会子却不去院外的车上,反而上楼往衣帽间去了一趟,出来时手上多了个巴掌大的紫色珠宝盒子。
钟辞拿着盒子上车,点头示意吴叔出发,而后去拉顾可温的手。
她挪开,不给他碰。
钟辞只好先把那盒子打开,道:“原本想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你选的这件礼服和它颜色很配,忍不住提前给你。”
紫色盒子里静呈着一只紫罗兰色的翡翠镯子,水头清冽,透明度极好,颜色纯正又细腻,一看就是极品。
玻璃种紫翡翠相当罕见,一经见世,必定抢手。看这块料子的成色,必是天价无疑。
顾可温只看了一眼,便就挪不开眼了。她从前见过的好东西多如牛毛,可颜色这样好的紫翡翠还是头一回见,她登时就喜欢上了。
作为女孩子,谁能不爱珠宝玉器呢?
“送我的?”顾可温不好再冷脸,眨巴着眼睛问。
“嗯。”钟辞看出她眼里的喜欢,轻轻握住她的手,将紫翡镯子套在她左手腕上,套上后又擒着她雪白的手细看,满意道:“好看。”
顾可温也扬起手,对着窗外的光看那镯子,镯子里的紫色纹路细密极了,触手生温,她越看越喜欢。
钟辞随手将盒子递给副驾驶位上的吴铭,瞥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懒声笑问:“喜欢吗?”
不待顾可温说话,吴铭忽地转过头,笑着说:“老板娘肯定喜欢,这可是老板亲自去京城拍卖会上,一掷千金拍回来的,再连夜带着它赶回来,就为博您一笑噢。”
顾可温正观赏镯子,听吴铭这么一说,心里一紧,看到鸽子蛋时那种莫名的感觉再次袭来,热气袭上脸颊。
“你之前说的私事,就是去拍卖会上买这只镯子?”她佯装镇定,说罢,瞥向一旁的钟辞,后者还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钟辞勾了勾唇:“嗯。”
顾可温心里乱糟糟的,全是对天价翡翠镯子的喜爱。可是他们一年后就要离婚,这么贵重的镯子,她怎么好意思带走?可是他都说了送给她了,当然就是她的东西了!
她胡思乱想着。
车子在星辰酒店门口停下。
十一月底的天气还有些冷,外头风清气爽,顾可温披了件外套下车,悄悄将吴铭拉到一边,小声问:“吴特助,这个镯子多少钱拍的?”
吴铭跟随钟辞六年,从未见钟辞身边有过别的女人,却突然和顾小姐协议结婚了,婚后老板对老板娘好,他看得真切分明,心中甚有乾坤,却也能看出老板娘对老板并无他意。
此时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帮老板说话的机会,更不会让老板的细节蒙尘,便一五一十说道:“这镯子是天然紫翡原石打的,紫翡翠向来罕见,像这种成色、这等克重的就更难得了。起拍价,三千四百万。”
闻言,顾可温轻呼一口气。
“那是个专门的珠宝拍卖会,紫翡翠又少见,抢的人自然就多了。最后有略微地溢价,不过幸好,还是拿下了。”吴铭接着说。
“成交价多少?”她莫名紧张起来,用气音问价,竖着耳朵听吴铭的回答。
吴铭也跟着用气音回答道:“七千六百万!”
说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顾可温倒吸一口凉气。
——钟辞是不是疯了?这比她想象得还要贵。家里还没破产的时候,因为她还是个学生,爸爸也没给她买过这么贵的首饰,顶多买个五六百万的戴戴而已。
——七千六百万!他就像在游乐场套娃娃一样,随手套在她手上!
顾可温咂了咂嘴,感觉十年前她追钟辞时砸的那些钱简直就是小打小闹。是她穷太久了吗?现在的钱,已经不值钱了吗?
有一种在砸钱这种事上被羞辱到的微妙感觉。
如果这就是钟辞的目的,那他成功了。
钟辞正在不远处盯着他们俩说小话,等时间差不多了,走过去叫停:“宴会快开始了,先进去吧。”
他站到两人中间,将两人略隔开些。
他手肘微曲,手掌虚握,搭在腰际,等着顾可温去挽他,俨然一副矜贵模样。
顾可温沉浸在镯子的价格里无法自拔,麻木地挽住他的手。
宴会厅在星宸酒店的十七楼。
顾可温和钟辞甫一进去,便有不少企业家围上来,争相与钟辞攀谈。
钟辞礼貌又得体地一一回应,又从来往的侍应手中端了两杯香槟,递给顾可温一杯,而后就开始觥筹交错。
远处,一道阴鸷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到顾可温身上。
顾可温没有意识到正有人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只忙着配合钟辞四处应酬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