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篮子放到仓库,顾可温歪歪扭扭地一路扶着墙走到更衣室。
她意识正在很清醒地在辱骂钟辞,但她的身体根本不受她控制,而且她感觉有人跟上来了,这一路都有监控,可到更衣室里就没有了。
顾可温醉醺醺地走进去,控制最后的意识在更衣室里寻找能防身的武器。
太好了,打扫阿姨的铁簸箕在门口放着。
顾可温迷瞪瞪地抄起铁簸箕,躲在更衣室门后,等那个人进来。
良久,没人进来,外面一片吵闹。
她轻轻探了个头出去,发现钟辞和一个酒鬼打起来了。店里的保安都聚过来了,想要拉开他们。钟辞见顾可温出来,从酒鬼身上爬起来,整理了下西装衬衫。
顾可温和钟辞对视一眼,假装没看见,径直往更衣室里面走。
钟辞在外面跟经理说话。
她听见他说:“你们这儿有个服务员喝多了,这个男的跟上来了,我出来抽烟,看他往女更衣室走,就跟上来看看怎么回事,他正要进去的时候我阻止他,他就打我,我只是自卫。”
顾可温想起那个酒鬼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样子,低低地傻傻地笑了两声,把衣服换了。
——今晚卖了一打一千五一瓶的酒,还卖了两瓶38888,提成八……九千多。
不错不错。顾可温晕乎乎地想。
她走出世纪天堂大门的腿彷佛不是自己的,怎么都控制不了,一直瞎晃。直到她晃进一个男人怀里,两条腿彻底罢工了。
钟辞拦腰抱起她,将她扛上车后座,让司机自己打车回去。
他没喝酒,一路安稳地开回君临华府。
四年前,钟辞看准市场风向,独投了好几家小公司,其中有一家名为“视听世界”的互联网+企业非常有潜力,短短四年便成功上市。钟辞的身价也因此翻了好几十倍,也正是因为他作为“视听世界”最大股东,他在包厢里才能拥有绝对的C位。
十年前在顾家看到的情境,给钟辞在物质上带来了深深的震撼,他近乎执着地买下了君临华府的别墅,和隔壁空置的2901做起了邻居。2901再也没有金碧辉煌,只有满室荒凉。
停好车,钟辞抱着顾可温进门,连拖鞋都不穿,目的明确地往楼上走,随即将她重重地扔在他的床上,俯身,吻她。
顾可温伸手推他,推不动,一双白板鞋不住地在空中乱踢。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他很不温柔地解她的牛仔裤腰扣。
顾可温没再白费力气拦他,只是讥讽地朝他笑:“钟辞,这样羞辱我,让你觉得好玩吗?这样,你就会觉得……大仇得报了吗?”
扣子开了。
“不,”不是报仇。
钟辞顿了一下,一对眸子漆黑如墨,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说的时候,强硬地捧着她的腿根儿往床边拖。
她发了狠挠他,他顺势将她的双手禁锢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去脱她的白板鞋。
“啪嗒。”
“啪嗒。”
鞋子掉了。
他又去扯她的牛仔裤。
顾可温倔强地瞪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泪在眼眶里不住打转。
这是他们第一次。他们从没有过这样。
他们确定关系以后,她其实反而不像从前追他时那般热情,反而冷淡了些许。偶尔她会因为吉明辉的事喝得烂醉,然后顶着哭丧似的一张脸和喝得烂醉的声音来宿舍楼下找他。
他一接到她的电话就立刻冲下楼,看见她安安静静地蹲在长椅上才放心。
他佯装漠不关心地走过去,她立刻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囫囵亲上来。
那时的触感到现在都还让他记忆犹新,那时的顾可温热烈、滚烫、高傲、明媚,几乎什么都好,只是不属于他,甚至那时的钟辞连拥有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她的工具,气吉明辉的工具。
可他从来都不想,仅仅只做她的工具。
终于,他有资格做她的男人了。
顾可温几近绝望地仰倒在床上,滚烫的眼泪流出来,在床单上留下一抹圆圆的湿痕。
她的身体很烫,里面也很烫,钟辞抽出已然深入的手,松开怀里那对雪白的手腕儿,去解自己的皮带。
顾可温立刻闭紧双腿坐起来,匀称修长的腿上只剩一双可怜的白袜子,踩在脚底皱巴巴的牛仔裤上,她伸手去抓钟辞解皮带的手,眼睛一眨就又流下两行清泪来,“钟辞,你怎么整我报复我,都可以,不要这样,好吗?”
钟辞一只手抽出皮带,随手扔到地上,另一只手温柔地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眼中流露一丝挣扎。
良久——
“算了。”钟辞冷漠地转身,踩着一地狼藉走进浴室。
顾可温的心里顿时充斥着一股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男人的尾音里,有一声状似挫败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