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乾点头,道:“朕自然是信得过阿姐,如今证据尚未充足,此时还需从长计议。”
“那是自然,”凌浅陌淡笑,“若是轻易审查,冤枉了人就不好了。”
冤枉?
这说说得好呢?
“时候不早了,”凌浅陌依旧笑着,道,“臣先回去了,长公主府内还有诸多琐事等着臣拿定主意。”
此时不过午时,太阳正盛,既然阿姐想回去,那凌翊乾也不好再留她太久,只好道:“阿姐,路上小心。”
凌浅陌应声,便离开了文渊阁。
两人一到长公主府,便见到府内张管事步履匆匆,面上显露焦急之色。凌浅陌便问道:“张管事,府内可是发生了何等变故?你为何如此慌张?”
张管事听到长公主问她话,慌忙磕头行礼,道:“长公主殿下恕罪,老奴今日一早,便亲眼见到有人在府门外将一封密信交给老奴。离开前特意嘱托老奴,要将这封密信亲手交到殿下手中。老奴收到后,片刻也不敢耽搁,赶忙来到府内,恰好见到殿下。”说完,便将藏在袖中的密信交给冬雪,让她把这封密信交给殿下。
待凌浅陌看完这封密信后,张管事未瞧见殿下有丝毫怒意,反而瞧见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见识短浅,实在是猜不出这信中内容为何。只好小心地用言语试探:“殿下?”
凌浅陌扶手示意,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你事了。若有人往府内送信,你务必要保留好信件。”
张管事便应声离开了。
凌浅陌的眼神凝视着这封信件,久久不言。
不过一张纸,却将太子试图拉拢边关将领一事写得清清楚楚。
边关将领?
凌浅陌微微皱眉,她当年年攻打寒山,倒是知道有几位将领善领兵打仗。
可若是同太子相关的,怕是只有一位了。
萧将军。
这可是她最忠诚的部下,若是领兵打仗,他足以独当一面。
她是真不理解,他为何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偏偏要和太子同流合污。若是外戚干政,欲图谋反,她定会治他于死地。
让她印象更深刻的是,当时她趁弟弟离开文渊阁的间隙,看见了此人在科举时写得文章。只一眼,便觉得字迹端正,想必此人品性应当中正。
不出奇然,此人同沈幕僚一样,皆出自平民,历经多重选拔,这才能在众学子面前脱颖而出。
细看此人文章,便能发现此人与其他考生不同,其他考生向来喜欢在文章内引经据典,好拨弄其自身文采斐然。此人虽少用典故,但却能针砭时弊,直言不讳。
若是寻常官员,自然是不愿让此人成为其幕僚的。
陛下需要的,是一位能劝谏的贤臣,而此人的上限,绝非如此。
如她所料,待她再次见到此人文书时,此人早已成为御史大夫。
如同昔日科举写的文章那般,刚正不阿,为国为民。
若非她心中所想同他一致,他定不会听从于她。
若此事为真,那朝堂之上,怕是要面对一场腥风血雨了。
但承煜藏拙多年,真才实学尚未可知。
阿晏……
你肯帮我吗?
冬雪见凌浅陌迟迟不言,小心问道:“殿下?”回应她的,唯有一声叹息。
她努力让凌浅陌放宽心:“殿下,您切莫为这番事烦恼,您要相信陛下的决断。二皇子殿下平日里确实对课业不上心了些,但他聪明伶俐。奴婢之前看二皇子还和江公子相处得很好的来着……”
她还没告诉殿下的是,二皇子最近很喜欢往质子府内走动,甚至还会问江公子一些课业上的问题,江公子都会耐心解惑。
只是当二皇子问起习武方面时,她却觉得江公子的眼神,竟有些落寞……
她见凌浅陌依旧不言,只好又道:“殿下,您别太忧心了。江公子的腿,现在也经过苏御医的诊疗下,慢慢恢复了。锦枝姑娘也是,若不是苏御医发现江公子这双腿,曾有人精心照料,奴婢也没想到锦枝姑娘会针灸。”
“哦?”凌浅陌眉目一挑,道,“江公子身边跟着的,可真不是寻常人。”
……
质子府内。
“公子醒了?”锦枝扶着江时晏,见江时晏正在束发,便接过他的发冠,道,“奴婢为您束发。”
江时晏见自己的发冠被人夺去,并无愠怒之色,只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