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月见满是红血丝的眼,捕捉到沈朗玉睁开眼的画面,但混沌的脑子一时没接收成功人已清醒过来的信息,还在程序化地重复着扇风动作。
直到沈朗玉迟疑地喊了她一声,“L先生?”
这一道犹如汩汩溪水一般清润纯正的声音,把席月见的魂叫了回来。
席月见极力撑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疲惫通红的双眼巡视一遍四周,发现那群恶心的虫子终于都没了踪影。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稍稍唤回一些精神,一开口就是沙哑低沉的嗓音:“你醒了……”
但话没说完,松懈下来的大脑再也抵挡不住困意,卸了力气后的席月见,浑身像是棉花一样,松软无力地摔到沈朗玉身上。
沈朗玉下意识抱住从上摔下来的席月见,下一秒,他怀里就响起了轻轻的呼噜声。
沈朗玉错愕地睁大了双眼,疑惑的眼神落在一旁的鹦鹉身上:“L先生这是怎么了?”
系统:“她瞪着眼守了你一夜,现在只是太困睡过去了而已。”
接着,跟他描述了昨晚席月见为了能让他有个好的睡眠环境,到底有多么的忙碌,又有多么的劳累。
沈朗玉听着系统的解释,又看到席月见眼底明显的青黑,内心不由一软。
轻轻把虚软无力的席月见拢在怀里,又调整了一下她的位置,好让她的头能够较为舒服地枕在他的大腿上。
明明是S级的保镖,席月见却身形单薄,腰肢盈盈一握,连手腕也纤细白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经过一天的相处,沈朗玉又如此清晰地知道,这看似绵软无力的手臂,可以单手举起百斤重的东西;修长白嫩、骨节分明的手,握上枪的那一刻,能让敌人胆寒心战。
席月见的皮肤也很白,但这种白是带着粉调的暖白,不像沈朗玉,他是那种不见天日,没有血色的冷白。
这人浑身上下,除了极准的枪法和强大的力量,无一处像是一名保镖。
如果不是被迫摸到了她那东西……想到那分量颇为可观的东西,沈朗玉的耳尖缓缓染上了一层绯色,手心似乎还留有那抓捏的奇怪温.软手感。
沈朗玉赶忙把这令人窘迫的记忆甩回脑海深处,飘忽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席月见身上。
也就是经过那一回,他得已确认眼前的保镖并不是身材高挑、苗条的女性了,而是一位正正经经的男士。
时间还早,沈朗玉也不急着起身,一条腿屈了起来,另外伸直的那条腿则让席月见枕着睡觉。
在席月见轻缓的呼吸声下,他清空脑海里繁杂的思绪,也微微靠着屈起的那条腿闭目养神。
……
席月见睡得并不算安稳,做了好几个被虫子追赶的梦。
待她挣扎着从噩梦中醒过来时,已将近正午。
她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头下枕着的枕头,但才蹭了几下,她有些嫌弃地闭着眼拍了好几下枕头。
话说这枕头到底是什么做的,干巴巴的,感觉脑袋都硌得慌。拍下去的手感扎实,捏下去有微微的回弹感,虽然又坚.韧又有弹性,但一点儿都不舒软,完全不像一个枕头该有的样子。
席月见摸索着捏了几下带着温.热的枕头,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但翻到一半,脑袋没能翻过去,因为后脑勺遇到了阻碍——那处给人一种软绵绵、肉乎乎的触感,像是羽绒枕头的触感,但又比枕头更加温软细腻?
应该是她去年新买的珊瑚绒枕头垫……她无意识地用后脑勺在那枕头垫上来回摩擦。
还没摩擦几下,她整个上半身陡然被甩飞了出去,脑袋重重地砸到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嘭”响。
这一砸下去,剧痛令她睡得昏沉的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