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沈轻舟也被惊醒,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人影,有些紧张地叫了陆晨晨一声。
“好像有小偷。”
“嘘,别说话。”陆晨晨举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轻舟,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我不叫你不要出去。”
“别去小姨。”沈轻舟心里害怕,连忙伸手抱住陆晨晨的胳膊,澄澈无害的眼睛里满是对陆晨晨的担心,“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没事儿,小姨的字典里就没有‘危险’这俩字。”陆晨晨笑眯眯揉了揉沈轻舟的头发,随手披了件外套,动作极轻地下了炕。
木头屋门年久失修,开关门都已经不太流畅,安静黢黑的夜色里,发出一声诡异悠长的“吱呀”声,配着这寒气森森的气氛,颇有几分鬼片中的那味儿。
在院子里摸索的人影被吓了一跳,瞬间汗毛倒竖,握紧手里的锄头,警觉道:“谁?”
“你半夜摸进我家院子,手里拿着我家锄头,你问我是谁?”陆晨晨好笑。
沈轻舟紧张得握紧小拳头,沿着炕,悄悄爬到窗边,刚想听听院子里的动静,院子里忽地亮起一束耀眼白光。
陆晨晨手里握着一把手电筒。刺眼的白光照在来人脸上,对方下意识抬手遮挡住眼睛。
“哟嗬,陈二麻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翻墙翻到姑奶奶家里来了。”借着手电光,陆晨晨看清楚对方的脸,眯了眯眼睛,冷笑。
陈二麻子是山明村出了名的光棍,四十多岁,还没结过婚,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被当场抓包,原本陈二麻子心里还有些慌张,不过转念一想,陆晨晨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城里姑娘,势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而且现在是半夜,晾她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待会儿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想到这里,陈二麻子就有些蠢蠢欲动。
“嘿嘿。”陈二麻子眯起两只绿豆大的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陆晨晨,搓着手指,淫/邪地笑道:“小陆妹妹,长夜漫漫,天气又冷,你一个人多冷多寂寞啊,不如让二麻子哥哥给你暖和暖和身子,陪你好好玩玩儿怎么样?”
陆晨晨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好啊。”
陈二麻子心下一喜,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喜滋滋扔掉手里的锄头,转身朝陆晨晨扑过来。
“小陆妹妹别着急,二麻子哥哥来了。”
“小姨……”借着手电光,沈轻舟在炕上看到院子里这一幕,心顿时被揪紧,差点儿叫出声,想起刚才小姨叮嘱他的话,又连忙抬手捂住嘴。
然后下一秒,就听陈二麻子“嗷”得痛嚎了一嗓子。
陆晨晨手指把玩着手电筒,抬腿,缓缓走到被她一脚踹飞出去三米远的陈二麻子跟前,阴恻恻地笑了声,“二麻子哥哥,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啊,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你要陪我好好玩玩儿的吗?你快起来呀。”
陈二麻子乐极生悲,挨了好重一脚,心口窝疼得厉害。
这会儿再看陆晨晨,哪里还敢觉得她柔弱得手无缚鸡之力,眼下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好像刚被人从结了冰的河里捞出来似的。
陈二麻子趴在冻得又冷又硬的地上,干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赔着笑讨饶道:“小陆妹妹,哎呀不对不对,是小陆姑奶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冲撞了姑奶奶您,小陆姑奶奶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大人有大量,饶了你?”陆晨晨做为难状。
陈二麻子点头如捣蒜。
陆晨晨忽而勾唇灿然一笑,眼睛弯弯如月,语气略带遗憾道:“可我不是大人怎么办,我是女子,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真不巧,两者我都占了。”
陈二麻子脸上表情一僵,心里惊骇,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刚想撒腿逃跑,结果后背又挨一脚。
整个人脸朝下趴摔到地上。
“二麻子哥哥,你跑什么呢?你瞧,跑太急,摔了吧。”陆晨晨不知道从院子哪个角落里摸出来一根粗麻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缓缓在陈二麻子身边蹲下。
“啧,二麻子哥哥,我还没玩儿够呢。”陆晨晨语气惋惜。
粗糙冰凉的麻绳宛若一条毒蛇在陈二麻子脖间缓缓滑过,陈二麻子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一声,突然,缠绕在脖子上的麻绳收紧,提着他猛地往上一拽。
“我拉你起来呀,二麻子哥哥。”陆晨晨笑眯眯的样子很是纯良无害,手上的力气却是越收越紧。
龙傲天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倒霉催的,招谁惹谁不好,你招惹她。”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咳咳咳……我自己能起来。”陈二麻子像条上了岸的鱼,被迫高高仰起头,呼吸困难,脸色酱紫。
意识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太奶在向他招手。
龙傲天忍不住提醒道:“陆晨晨,差不多就行了,别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扫兴。”陆晨晨撇了撇嘴,松开手。
粗麻绳脱力落地,陈二麻子也顺势重新摔回地上,冷冽刺激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陈二麻子软绵绵趴在地上,贪婪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心里无限后悔。
他娘的,真是信了白艳丽那个母夜叉的邪,他啥好处都没捞到不说,还挨了两脚。
陆晨晨扭头冲屋里喊道:“轻舟,帮小姨去厨房拿把菜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