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婳惊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祝楼不耐烦道:“难道你想让你家小姐就躺在这?”
雪婳赶紧摇了摇头。
祝楼哼了一声。
阙珏嗓音很淡,道:“跟上。”
他说完便抱着人朝马车走去。
雪婳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后,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跟过来,雪婳偷偷观察着。
无忧太子的车驾在这宫中属实是百无禁忌,守卫根本不敢查,看来贵妃非常忌惮无忧太子。
却又不知缘何对他如此放心。
见到车驾,立即便有宫侍上前跪伏在门口:“奴等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宫侍们不敢抬头,只看到一双银白的靴子踩到地面。
“起身吧。”
宫侍们起身之时,便只来得及瞧见阙珏往里走的背影了。
只是这一细瞧,便瞧见阙珏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在芝兰玉树一般的无忧太子衬托之下,女子显得格外娇小,正安静的窝在他的胸口。
女子臂间的丝带软软垂下,与阙珏腰间的宫绦勾勾缠缠,瞧着竟有几分般配。
祝楼将马车交给宫侍,嘱咐道:“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
他手指拨了一下腰间剑柄,剑立即出鞘了几寸,吓得宫侍们脸都白了。
“奴明白……”
祝楼恐吓完人才道:“立刻去请太医,就说我家公子略感风寒,其他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宫侍慌忙点头。
“奴知道!奴绝不敢泄露半分!”
祝楼这才作罢,跟着进去了。
很快,太医就被宫侍请了过来。
谢长安被安置在踏上,雪婳在一旁暗暗着急,薄薄的幔帐外,太医正细细听脉。
他身后就立着环抱着剑的祝楼。
阙珏坐在稍远一些的桌边,手肘旁放着一杯热茶,却一口没动。
无人敢好奇阙珏的殿里怎么会莫名多出一名女子,太医老老实实把完脉,开了个方子让人立即去熬药。
“回禀太子殿下,这位贵人是暑热难消,邪火上行……”
祝楼皱起眉道:“说人话。”
太医抖了一下,道:“啊……也是俗称的中暑了,一副药下去便会好了,其他并无大碍。”
阙珏道:“送客。”
祝楼心领神会上前送客,至于一些旁的,他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雪婳自请去熬药,很快便将药熬好了送了过来。
雪婳端着药碗跪在塌边,冲着毫无意识的谢长安念叨道:“小姐,将药喝下去你就会好起来的,咱们喝药。”
阙珏站在一旁看她一勺一勺将药喂进去。
又过去大半个时辰,谢长安才有醒来的预兆。
她手指动了动,好半晌才慢慢睁开了眼皮的,却没想到一醒来看到的便是阙珏的脸。
“!”
她猛地弹起身:“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在这?”
雪婳慌忙解释道:“小姐别怕,您昏迷了,是太子殿下救了您。”
谢长安感到一丝头疼,揉了揉额角。
记忆慢慢回拢,她想到了昏迷前那道白影,戒备悄然褪去。
谢长安这才掀被起身,身形不稳的施了一礼:“今日,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阙珏见她客套的模样,薄唇轻抿了抿,藏于袖下的手指捻了下。
“无需多礼。”
谢长安点了点头,握住雪婳的手道:“我爹呢?可等到我爹出宫了?”
雪婳垂下脸,摇头。
“并未。”
阙珏淡淡道:“长宁侯已被下狱。”
谢长安一整天的不安终于应验,她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阙珏看着她,眉梢微拢。
却并没有再重复。
“太子可知……我爹因何事被下狱?”
阙珏道:“谋反。”
谢长安脚下一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被雪婳扶住。
谋反!
这两个字像一记丧钟在她耳畔敲响,连灵魂都在震颤。
命运仿佛注定,即便她已万分小心,仍然走到了与前世相同的节点。
什么谋反之罪,都是莫须有的,裴瑶是故意的!
原本应该下狱的应该是她,只是换成了爹爹,而且必然牵连侯府。
裴瑶绝对不会放掉这个绝佳的好机会。
想到侯府前世的悲惨结局,谢长安便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冷汗打湿了鬓发。
谢长安颤抖着抓住雪婳的手,惊慌失措道:“扶我离开,我要去找爹爹!”
雪婳慌张道:“小姐……!”
阙珏凝眉,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嗓音有些凉。
“冷静一些。”
谢长安的目光挪到他眉眼之上,从他蹙起的眉宇间竟看出三分熟悉。
想起崔时堰,她心头愈发难受。
她当初以为能护住殿下,可最后,她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