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大人,您说笑了。”御鹿垂下头,羞涩地红了脸颊。
“还是个小孩子呢。”贝尔摩德的唇勾了勾,却也放过了他,骑上机车离开了。
伏特加也冷哼一声,眼见再也追不上大哥,无趣地开车离开。
御鹿没有看他们,他的视线始终垂着,落在自己鞋子前方的空地上,琥珀色的眼眸逐渐幽深。
窗子开着,冷风呼呼地吹。
琴酒穿得厚重,一点都不觉得冷,大脑反倒更清醒了。
身边的君度在喋喋不休。
“朗姆在忌惮我,他之前问我太宰治在哪,我说联系不上,很显然他没信。”
“找不到太宰治很奇怪吗?中原中也认识太宰治那么久,任务不照样被放鸽子?朗姆什么都不去了解,多疑倒是数第一。”
“先生也是老狐狸,竟然让你我共同监管,他知道我们关系不好,根本就是故意的,这样谁都别想完全将太宰治抓在手里。那老东西在玩制衡,可他应该没想到,我们关系其实好得很。”
君度笑着,也等着琴酒的斥责。
可很奇怪。
这一次,琴酒并没有斥责君度的口无遮拦与对先生的不敬。
君度狐疑地望过去,就看到琴酒眼眸沉沉,甚至没看他,只是直视前方。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君度一手握着方向盘,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戳戳琴酒的胳膊。
琴酒这才终于纡尊降贵朝他投来个眼神,问:“你为什么会被港口Mafia抓住?”
君度皱了皱眉,不明白琴酒为什么会再问一遍,但还是给出答案:“因为想弄死库拉索,横滨是个好地方,被抓只是意外。”
他还抱怨了一句:“真遗憾啊,还以为港口Mafia会发火直接弄死库拉索,没想到竟然将人给好生生放回来了。琴酒,你说库拉索是不是投敌了?”
琴酒眼神更沉了沉。
“除此之外呢?”
“什么?”
“难道不是在拖延时间?”琴酒质问君度。
他嗤笑一声,语气嘲讽:“真巧,只是拖延了几天,公安就带走了真田弦右卫门。为什么公安会突然插手?”
琴酒死死盯着君度,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君度脸上呈现懵逼的状态。
他怔怔地看着琴酒,疑惑地“啊”了一声。
琴酒的眉眼却逐渐舒展开。
“只是巧合?”他语气不再那样生硬。
“我也很懵的好不好,你突然这样问我,干嘛?怀疑我是卧底?”就算被怀疑,君度也没有朝着琴酒发火,而是撒娇一般抱怨:“我心好痛啊!不行,琴酒,你伤了我的心,你得补偿我。”
“少发神经。”琴酒长舒出一口气。
原来真的是巧合。
也对,君度是他亲自招揽进组织的,又是一手调/教,是怎样的人琴酒再了解不过。
他虽然不是大家口中的“疯子”,也不是肤浅到只看表面的人眼中的“君子”,但总体来说,君度温和的表面下是藏着一股疯劲儿的。
不惹到他的时候,他可以和你好好相处,甚至可以在他的身上获得帮助与暖意,他甚至可以很善良很热心。但若是招惹到了他,就像是被君度蹲了两个多月,终于找到机会下手的波尔多一样,毒蛇不会放过他的猎物,死亡是被标记者的唯一归宿。
这样的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是个警察。
不过……
琴酒也曾真心实意后悔过。
“我或许不该招揽你加入组织。”他当时应该无视君度走开,反正他也不在意波尔多。
君度适合组织,却也不止适合组织,他擅长伪装,就算在普通人的世界也能过得很好。
“招都招进来了,现在后悔了想放养我,未免也太迟了。”君度话没说两句,又将话题转回到之前的位置:“所以你要怎么补偿我?”
琴酒没有回话,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可在这种事情上,君度总是不依不饶。
“今晚你去我家?或者我去你家?”
“停车。”
“干嘛?要逃啊?我可不会……”
“我好像看到太宰治了。”琴酒的视线落到窗外。
一条小河中,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河水里浮浮沉沉,标志性的绷带散开,化为一长条飘着,好像猴子的尾巴。
君度也注意到了,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慌忙停车朝河边跑去。
“他淹死了?”这就是太宰治这几天失联的原因?
琴酒丢了块石头过去。
太宰治吃痛,翘在河面上的一条腿抽搐了下。
“还没有。”琴酒松了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