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玄霄宗主峰的演武场边早已人声鼎沸。
弟子们三五成群,激烈地讨论今天备受期待的几场对战。
挽云攥着衣袖,站在人群中,心里打鼓。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人山人海的场面,身边体格健壮的弟子不可避免地挤到她,抬眼只有攒动的人头。
忽然有人高声喊:“挽云!看过来,我在这里!”
司徒空一身晴蓝色一手向挽云招,一手费劲地拨开人群向挽云走来。
“司徒空,你要带我去哪里?”
挽云被司徒空一把扯着往演武场观赛区的前排走,脚步踉跄。
“你太瘦小了,我远远看见你就想一只晕头转向的小蚂蚁。我带你去我爷爷那儿坐。”
司徒空拉着挽云走上观礼台,在一个视野不错的角落坐下。
挽云四周张望,尊者们大都坐在这里谈笑风生,但好在没有注意到她。
一根糖葫芦递到挽云面前,红彤彤的山楂裹着一层琥珀色的糖衣,十分诱人。
司徒空肉疼地说:“这是莫希给我的糖葫芦,她叫我分你一根。”
挽云借过糖葫芦,小心翼翼地撕开裹着糖葫芦的糯米纸。
她问司徒空:“莫希也来了?”
司徒空用手里的糖葫芦棍指了指比武台边认真清点上药和绷带的莫希,嘴里却还离不了半夏。
“半夏她们要照顾在比试受伤的人,要在下面待着。”
忽然,挂在比武台周围的铜铃无风自鸣,结成结界。
大比要开始了,喧闹的演武场顿时安静下来。
掌门宁钟意站在观台上,洪亮的声音在法器的加强下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日乃我玄霄宗十年一度的弟子大比,旨在弟子间切磋交流,检验修为。一不可伤人性命,二不可使用禁术,三不可暗器偷袭。”
宁钟意袖袍一挥,宣布:“现在,大比开始!”
楚无锋拿着弟子代表的名单,从观礼台起身飘然落于比武台,负手立于裁判的位置上。
“本次弟子大比由我裁判。请各位尊者亲传弟子作为代表,依次上比武台。可以接受其他弟子的挑战一次,也可主动选择对手挑战。”
楚无锋回望坐在观礼台的流云剑尊。
流云察觉楚无锋的视线,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楚无锋收回目光,朗声道:“本次大比,由流风剑崖弟子先登比武台。”
早在台边等候的聂青盐,提剑跃上比武台,
他一手持剑剑锋斜指,一手背在身后,沉声道:“流云剑崖,聂青盐,向各位同门请教。”
不用出场的秦歌跟陆笑一起坐在流云旁边观赛。
看见聂青盐利落的出场,秦歌啐了口瓜子壳,咂舌:“呦,这小子还挺起范。”
比起符修和阵修,剑修和体修在这样的擂台赛中更占优势。
更何况流风剑崖名声在外,谁也不敢小瞧这位流云剑尊的五弟子。
几个想证明自己实力的也不想直面这个硬茬。
场上一时间竟无人应战,观赛的人群中渐渐响起讨论声。
“这人挺嚣张啊,怎么没人去打他的脸。”
另一个认得聂青盐的弟子告诉同伴。
“他是可长山聂家的二公子,流云剑尊的亲传的弟子,在青年一辈中已经是一流水平。人家又不傻,来弟子大比是来扬名的,不是来丢脸的。”
楚无锋环视全场,毫不意外地没有看见挑战者。
于是对聂青盐道:“既然没有弟子挑战,请师弟向自己心中的对手发出挑战。”
聂青盐作为开场第一比,自然不可能混过去。
他其实早就与千仞石林的赵岳约战,相互说好要在弟子大比好好打一场。
也给大比来个精彩的开门红。
聂青盐将长剑挑起,指向台下的赵岳。
“弟子想与千仞石林的赵师兄比试一场。”
赵岳一身腱子肉,肩扛五尺玄铁剑,闻言哈哈大笑:“巧了,正想讨教。”
他将缠在重剑上的铁链解开,甩起重剑,借惯性旋腰飞身上台。
“这次,我可不会剑下留情。”
观礼台上的流云淡淡开口:“上次青盐输了赵岳,一直心有不甘。这次终于有机会再战,不知道他进步如何?”
秦歌托腮:“所以他看着无所谓,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嘛。要我说,他上次就是上头了,硬要和重剑正面角力,不输才怪。”
流云和秦歌聊得轻松,比武场上的打斗却已经趋近白热化的阶段。
青锋如电,重剑如山。
飞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色残影,剑尖直取对手咽喉。
持重剑的赵岳岿然不动,直到剑气撩断他额前一缕散发,才猛然旋身。
“铛——!”
门板似的玄铁重剑抡出半月形的乌光,将飞剑击退。
飞剑在空中翻腾数圈,剑身被气浪振得嗡鸣不止。
聂青盐并指变招,飞剑突然化成十二道剑影,真假难辨地袭向赵岳下盘。
赵岳把重剑往地上一砸,限期如潮的剑气,十二道剑影瞬间破碎。
他咧嘴一笑:“花哨。”
聂青盐的身影却忽然如鬼魅般出现在赵岳身后,冰凉的长剑正抵住赵岳的命门。
赵岳保持着劈砍的姿势僵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