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盐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败于这样小的细节。
但仔细回想,确实是自己出手前下意识挽了个剑花,给了秦歌反应的时间。
是秦歌故意买破绽,让他急于追击,却反而被秦歌抓出机会,一击取胜。
“啊?你还‘啊?’好在不是和其他门派的弟子比试,不然为师的脸都不知道哪里搁了。”
流风恨铁不成钢。
下了几分力道,砰砰砰地往聂青盐身上敲。
秦歌在旁边幸灾乐祸,笑得前俯后仰。
流云咬牙切齿,连着秦歌一块敲。
“还有你也是!爱搏命的毛病给我收一收。”
独孤一念消沉地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也突然挨了一下师父的充满爱的痛击。
他也不抬头,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说。
“师父,我今天打得哪哪都不好,我错了。”
独孤一念的悲伤和难过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孩子遇到什么事了?
在场其余四个人齐齐停下来看向独孤一念。
秦歌作为半个知情人士,很快反应过来,凑到流云耳边私语。
流云听闻点点头,抬手招来自己的裁云剑。
他绷着脸,开口厉声斥责。
“独孤一念,你现在还有剑修的样子吗!你给我站起来。”
独孤一念委屈巴巴地站起来。
流云拔剑出鞘,剑气成一道弧光直逼独孤一念的门面。
这剑气不算快,但其中的剑意惊人。
直面这道剑气的独孤一念寒毛倒竖,虽然下意识抽剑格挡,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独孤一念持剑将将抵住剑气。
他的虎口被震麻,剑也铮然一声脱手,人往后急退数米才稳住身形。
黑巾覆目的流云缓步向他走来,手腕微翻,通体乌黑的裁云剑上泛起莹白的光泽。
这是流云的第二剑。
如火石流星,退无可退。
独孤一念一咬牙,向斜前翻滚拾起自己的剑,勉强用反手接下。
右臂已经脱力颤抖,只能换到左手持剑,几道剑气交织护在身前。
他平复呼吸,观察流云的下一剑。
在流云第三剑抬手的一瞬间,独孤一念手中的长剑化作剑影,下一刻就刺到流云身前。
可惜剑尖停在流云面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
即使剑身因承载的剑气过于暴烈而弯曲,剑尖也不得寸进。
第三道剑气劈在独孤一念身上,锐利顷刻化作钝重,将独孤一念拍在地上。
独孤一念没空擦去咳出的血,用手肘将自己撑起来。
胶住在空中的飞剑受到主人的召唤,疯狂地颤抖。
这样下去要出事,聂青盐准备去劝师父消消气。
秦歌拿着自己的折扇将聂青盐拦下,面色平淡地向青盐摇摇头。
裁云在空中划出一道墨痕,归入鞘中。
流云将独孤一念的剑还与他。
用灵气探里一圈,发现这小子还会把自己心脉护住,放下心来。
独孤一念望着天,嘿嘿地傻笑两声。
“师父,我明白了。”
他握住了自己的剑,剑拽着他摇摇晃晃地升上天空。
剑柄在空中抡了一个圆,把独孤一念甩起来。
独孤一念凌空中调整好身形,恰好落在剑身上。
他同师父和师弟们说:“我要去干一个剑修该干的事情了。”
聂青盐担心独孤一念身上的伤,着急问。
“你要去哪?”
独孤一念大喊:“藏书阁。”
话音未落,人就风风火火地飞走了。
“年轻真好啊。”??
秦歌看着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感叹。
秦歌转头问:“不过,师父,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流云沉吟了一会,憋出一句。
“我也不知道。”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反正是把他打醒了。你们就是平时对他太溺爱了,容易养歪。”
秦歌把折扇打开,故作高深的反驳。
“不不不,那是因为小念第一次恋爱,有点找不着北了,跟我可没关系。”
他欲言又止,蹲下捂住陆笑的耳朵,对流云小声抱怨。
“而且,我早说过该让他出出任务,杀个人,见下血。当时你可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
陆笑看着秦歌,诚实地说:
“四师兄,其实我看你的口型也能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笑跟这流云在外游历,也见过杀人的场面。
“我是大孩子了,不会害怕这些,四师兄不用避开我。”
流云嘴角是温柔的微笑,启唇却说出冰冷的话。
“好,勇敢的小六今天挥剑六百次。”
末了,流云似是觉得强度的不够,又补充:“嗯,手上再吊个沙袋。”
陆笑听着突然加倍的功课,晴天霹雳,愣在原地。
此时天空有一道晴蓝色的身影,向剑崖飞来,正是赶来传话的司徒空。
八道御风的符咒环绕在他周围中,流云一下就认出这是燕子回楼的手段。
司徒空落到地上,看见人就直接问。
“我找独孤一念,你们谁是独孤一念?”
聂青盐觉得来人不太礼貌,但还是好言回答。
“真不巧,三师兄刚刚离开。”
“啊,那怎么办?”
司徒空在流风剑崖找不到独孤一念。
于是哀嚎一声,又甩出八道御风符咒,垂头丧气地飞走了。
聂青盐看着来去匆匆的司徒空。
十分纳闷:“他不该问问小念去了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