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幽在医院多观察了一天,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便办理了出院手续。额头上的伤口还需要几天才能拆线,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和过度用脑。这对他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回到工作岗位,熟悉的一切并没有让他感到放松。他将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
两天后,苏嗅也在父母的陪伴下出院了。他的左手依旧打着石膏,行动多有不便,苏嗅妈妈不放心他一个人住,便让他暂时搬回了家里。
苏嗅坐在回家的车上,心情有些低落。虽然医生说骨头长得不错,但想到未来几个月都得吊着一只手,他就觉得生活一片灰暗。
更让他郁闷的是,那种时不时出现的、不属于自己的感官体验,并没有因为离开医院而消失,反而……似乎更加诡异了。
比如此刻,他明明坐在父母温暖的车里,鼻腔里却突然闯入一股清冽的、带着淡淡松木气息的男士香水味,很熟悉,是那个叫寒幽的医生的味道!他使劲嗅了嗅,车里只有父母常用的茉莉花香薰。
而就在苏嗅闻到松木香的同时,正在自家书房查阅资料的寒幽,他突然尝到了一丝甜腻的……像是某种水果硬糖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点茉莉花的香气。他皱起眉头,将手里的水杯推远了一些。
车子驶离市区,向郊区的父母家开去。随着距离市中心越来越远,苏嗅感到脑袋里那股熟悉的钝痛又开始隐隐浮现,并且随着车子每前进一公里,就加重一分。“妈,我头有点疼……”苏嗅有气无力地靠在后座上。
“是不是晕车了?还是脑震荡还没好利索?”苏嗅妈妈担忧地回头看他,“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停一下,你歇歇?”
“不用……可能就是有点累。”苏嗅不想让父母太担心。
但那股头痛却越来越剧烈,从最初的钝痛,逐渐演变成一种难以忍受的、仿佛要将他整个脑袋都撑裂开的剧痛!苏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嗅嗅!嗅嗅你怎么了!”苏嗅父母被他吓坏了,赶紧将车停在路边。
“头……头要炸了……好痛……啊——!”苏嗅疼得几乎要在车里打滚。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的公寓里,寒幽正端着水杯,准备吃医生开的止痛药(针对脑震荡的)。就在他将药片放入口中的瞬间,一股与苏嗅此刻经历的、一模一样的、撕心裂肺的头痛猛然袭来!那痛楚如此猛烈,让他手一抖,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也控制不住地抱住了头,额角青筋暴起,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这疼痛……和前几天在医院里,他左手突然感受到的那种源自苏嗅伤处的疼痛,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痛的部位换成了脑袋,痛的程度也放大了无数倍!
郊区路边,苏嗅的父母手足无措,正准备掉头送苏嗅回医院急诊。苏嗅在剧痛的间隙,凭借着一丝残存的理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挣扎着对父亲说:“爸……掉头……回……回市区医院……快!”虽然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这么说,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苏嗅的父母此刻也顾不上多想,立刻调转车头,以最快的速度向市里第一医院疾驰。神奇的是,随着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近,苏嗅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头痛,竟然真的开始一丝丝地减弱、消退。
另一边,寒幽也经历了同样的过程。那股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在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又突兀地、迅速地消退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他一身冷汗,和满心的惊疑与骇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水杯碎片,第一次对自己的医学认知产生了动摇。“难道……”一个荒诞至极却又无法忽视的念头,在他因剧痛而有些混沌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摸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自己助理的电话:“小王……帮我查一下……骨科307病房的病人苏嗅……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嗅的父母将车子停在了离医院最近的一个停车场。苏嗅此刻已经缓过劲来,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头痛不那么剧烈了。他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心中充满了困惑和恐惧。“爸,妈,我想……我想我可能需要去找一下那个叫寒幽的男人。”苏嗅虚弱地说。
他们刚离开医院不到五分钟,起初只是隐隐的钝痛,他以为是车祸后遗症的正常反复。但随着车子离市中心越来越远,驶向郊区父母家的方向,这股疼痛便呈几何级数增长,从可以忍耐的闷痛,演变成几乎要让他昏厥的剧痛。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这该死的头痛,一定和那个男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