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捧在手心的宠儿此刻神情真诚又仓皇。
或许正是因为我视他为好友,所以更不想让事情更复杂:“不,我们是友谊。你不要做”越过友谊的事。”
他神色一暗,继而又问:“友谊还在,对吗?”
我点点头。
白祁孩子气一笑:“别讨厌我就行。我保证以后不乱送你礼物了,喜欢你我也忍着。”
我被他说得无语,讪讪笑笑,而后早早离开。
有时候闲下来时,我看着腕上的手表。它精致璀璨,发着不属于我的光芒。可它是哥哥的关切,是我那个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敏锐知道我的处境而为我准备的,心里每每涌起暖意。
纪春山看起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平日随性潇洒又带点纨绔劲儿,可他其实是个细心的人。那时候,没有人发现我心理疾病,我隐藏的很好,乖顺,听话,适时的讨好。直到他有天发现我躲在房间角落,恐慌发作,周身发抖,巨大的难以言说的恐惧几乎要将我淹没。当时他有些慌张,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坐在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耐心等我平复后,隔天才说带我去看心理医生,而且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永远记得那件外套的气味,和他的房间一个味道,似乎淡淡墨香夹杂着烟草和皂香味。在如同坠入冰窟一般的恐惧中,他外套味道是熨帖的平静的,包裹着我,直到我平复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恐慌的深渊里走出来的,他每次都坚定告诉我,没事的,我恐惧的所有都并不真实存在,加上抗焦虑的药物,我似乎真的好了起来。
我很感激纪春山。他让我渐渐走出心魔,在我的少女时代,他不断给我以美学的熏陶,在他的讲述和他的画作中,我不断被一种潇洒的冲寂的美感染,时而磅礴,时而温情,以至于我后来对生活中的事物都有自己的审美。
如同秋容所说,我是很在意纪春山,比她这个亲妹妹还要更在意。他羸弱的身体,轻而易举牵动我的神经。
我忽然想到什么,拨通他的电话。
“柠柠。”
他接电话很快。
“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我在看新闻。怎么了?”
他声音和煦,听上去心情不错。
“最近周末要加班我没有时间过去陪你了。”
我本以为他会让我工作为重,宽心我说没关系。然而他却说:“那这周我没有蛋糕吃了?”
“我做好了一些,已经给管家打了电话,让他派人来取。”
电话那头他笑笑。不说话。
我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你最近没有偷懒吧,医生说你的锻炼不能停。”医生说过,他目前能够站立,能够被人扶着挪动步子,都是每日锻炼的结果。如果停下来,机能就会倒退。
“没有,风雨无阻,自我苛求。”他玩笑说。
听他心情不错。我也放心了些。
泽成战略部的工作很忙碌,我只是新进员工,工作内容大多是数据分析和文件材料书写,难度并不大,但仍然十分耗神。由于战略部是公司的大脑,免不了要和各个部门和分支机构联络,与人沟通协调也耗费不少时间。我仍旧是个内向沉闷的人,好在在工作中也不断掌握了节奏,不太像之前那般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