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实力确实暂时比不上两个特级,但是也没有到柔弱到需要人保护的地步。
每次跟着他们两个出任务根本就轮不到她出手就结束了不说,而且两个特级咒术师的阴间行程她还要体会个遍。
眼下正好已经是夏天了,不知道为什么,咒灵呈现出喷井式的爆发趋势,每天每地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拔除任务。
虽然说他们都还只是个没有毕业的学生,但是实力到了那个程度,谁也别想落下谁,就算是学生也得被迫拉过来当社畜使。
一直跟着两个特级出任务太让人恼火了,禅院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也申请和两个学弟一起出任务了。
再怎么说,只是无能为力的看着别人昼夜颠倒的忙碌却帮不上忙,这怎么也不是什么让人感到舒服的事情。
夏油杰听说了她的决定后没有说什么,只是仿佛感同身受到了她这段时间的痛苦挣扎一样,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
这个心思细腻又温和的黑发丸子头少年恐怕早就看出来了她掩藏在平静沉默的外表下沸腾的苦痛与自我质问。
甚至有时候他还会特意借口自己太累了无力完成任务,把自己任务的大头让给了她,如她所愿的自己在一旁喘口气休息一会儿。
禅院时临走之前也特意给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大把棒棒糖。
吞服咒灵玉是什么感受?她感受不到,她也不清楚。
但是挚友难受的表现她还是十分清楚的,每次吞服咒灵玉的时候,虽然夏油杰会特意避开她,但是同行那么久,她也是能察觉到一些细节东西。
不过既然夏油杰自己不愿意说,那她也就顺势的装傻当作不知道,就尽力的,能给他一点安慰就好。
反观五条悟倒是闹腾了一下。
他们四个人自从再次开学以后已经好久没有能够聚在一起的机会了,哪怕是他和夏油杰他们也是。
两个特级咒术师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时间。
好不容易禅院时因为烂橘子作妖,有好大部分的时间都要被迫和他捆绑一起,他也就顺势开始骚扰起来禅院时。
因为看着最强每天轮轴转太累了,禅院时每天大幅度的减少了对他发火的次数,还会特意的答应跑腿帮忙买些六眼指名的甜品什么的放在车载的小冰箱里冰着,方便出完任务的六眼补充能量。
这可让得寸进尺的某人高兴坏了
哪怕自己都因为天天出任务已经困到只要给他个支点他马上就能昏睡过去的地步了,但看着矮小暴躁的少年强忍着自己想要怼他的心情,勉强好声好气的哄他,五条悟都还能高兴的再玩他一小时。
禅院时:####
“那也不错呢!时学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灰原雄高兴的握紧拳头,一副很有干劲的样子,高高的举起手叫着。
“我们会加油的,学长。”
七海建人没有那么激动,只是对着自家挚友日常乐观的过分的心态叹了口气,也是非常温和淡定的附和着。
三个人边走边聊的坐进了车里。
这次的辅助监督用的是禅院时的,也就是井上织姬来负责的。
样貌清秀的女人非常有眼色的一直沉默着开车,没有讲些什么咒灵情报来打断后面三个孩子的聊天。
这三个人已经够靠谱了,估计在高专里的时候就已经看过资料了,就算没有那也可以等下车的时候再交代。
毕竟,那个孩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高兴过了。
透过车子的后视镜,黑发女人看见了那个最近以来,表请逐渐苦闷沉重下来的孩子难得的眉眼弯弯的,放松的和自己的学弟们聊天。
打从知道了井上织姬的派系后,禅院时就表现出了自己原本的高道德和友好,和井上织姬的关系也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就拿现在来说,井上织姬已经在用看自家小孩的眼神来看禅院时了,尽管这位年龄快要迈进三十大关的女人甚至都还没有结过婚。
“都要努力一点哦,两位学弟。”
禅院时看着乖乖点头的黑发少年和金发少年,心中不祥的预感达到了巅峰。
……
“…时你很紧张吗?”
井上织姬平静的从后视镜里看着在后座上安稳坐着一直没有表情垂着头发呆的黑发少年,冷不丁的发问。
“……是,有一点吧。”
葱白的手指将漏出的一缕头发别在了小巧的耳后,拥有着暗红色眼眸的少年微微抬头,扭头盯着车窗外被布下帷帐的地方回答道。
平心而论,这位少年真的长的有些太过女气化和弱气了,年纪小又长相精致,怎么都无法让人心生威胁。
但是如果看过少年战斗的人绝对不会再这么认为了。
就算是日常被两位特级咒术师戏称吊车尾,二年级里面的最弱,那也是得从特级咒术师的视角来看。
被天与暴君伏黑甚尔一手摔打出来的禅院时不可能会是什么善茬。
为了赢,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未能达到的目的,身材瘦削矮小的少年可以展示出惊人的韧劲和近乎残忍的果断。
如果善用手断了,就用另一只手接上,如果两只手都断了那么还有坚硬的牙齿,哪怕被人打断脊骨,他似乎也不会就此认命一般。
这种不要命的态度,哪怕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是会避其锋芒的。
“…织姬你待在车里面吧,我进去看看。”
真诚的把心里活动倾诉出来的少年当机立断的选择打开了车门,抬脚下车,平静的嗓音转瞬间消失在帷帐外。
“好的。”
井上织姬垂下眼睛,恭敬的回应着没有人听的话语。
……
“…七海!躲开!”
元气妹妹头的黑发少年大喊了一声,咒力凝聚在少年的拳头上,顺势狠狠砸在了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巨大咒灵身上。
准备勒死另一个人的咒灵果然转移了目标,扭头就看似慢吞吞的对上了黑发少年,躯体上一直在转圈没有定点的几只眼珠看向了他,这种奇怪的样子让人有点掉san。
已经浑身是伤,到处都是血迹的金发三七分刘海的少年一咬牙,趁着挚友替自己引开咒灵注意力的工夫,用力的翻滚着远离了咒灵的攻击范围。
…怎么会是这种程度的咒灵?
七海建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只手捂着被咒灵划伤,正在汩汩冒血的腹部,动作艰难的再次使用[瓦落瓦落]打在了咒灵身上帮灰原雄避开了可能会导致重伤的一击。
原本经过[窗]鉴定后为二级的咒灵,在他们两个进去后竟然摇身一变,升级成了可怕的一级咒灵。
由土地神的信仰而扭曲生成的一级咒灵。
这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二级咒术师咬咬牙牺牲点什么就能打败的存在,别说咬咬牙了,哪怕把口腔里的牙齿全部咬碎吞吃入腹他们说不定都留不下来一具全尸。
眼看着灰原雄渐渐的体力不支,被吃掉一只胳膊后还要被那只咒灵一口咬断身体之际,一道远处而来的暗红色的巨大咒力光柱猛地洞穿了咒灵的嘴巴部分。
“没事吧?”
伴随着咒灵逐渐消散的黑乎乎的咒力飘散,手中拿游云的扎着小揪揪的少年奇迹般的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他单单只用一只手就把比他高了许多的灰原雄夹在了腋下,脚下轻盈的一跃跳到了受重伤的七海建人身边。
“…我们没事,学长,这是只一级咒灵,我们恐怕没办法打败它。”
灰原雄点点头,哪怕平时十分乐观这会儿也有点笑不出来,沉默的按住了自己同样大出血的,被咒灵啃食掉一半的胳膊横截面试图止点血。
哪怕挚友没有马上血溅当场,死在他的眼前,七海建人还是没有觉得高兴多少。
禅院时的官方评级也是二级,也就是说是和他们同样高度的水平。
对付一级咒灵再来几个二级咒术师也只是多几具尸体的区别。
“你们两个,逃得远点。”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震惊的抬头看着向前一步挡在他们面前的少年。
尽管话说的已经很平静,甚至禅院时还特意轻轻的把灰原雄放了下来,推了推他,让两个人能互相搀扶离得远些。
但是莫名其妙的,七海建人从中听出来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怒气。
“……学长?”
谁都没来得及拉住少年的衣角,就如同一阵不起眼的微风卷起一片落叶,只是眨眼间,少年的身影居然已经出现在了开始发怒的咒灵面前。
刚才被偷袭到咒灵明显非常愤怒,翻涌着的咒力咕嘟咕嘟的恢复着自己被打散的部分,肉山一样的身躯上的所有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最后令人毛骨悚然的全部盯紧了眼前自投罗网的猎物,数条触手充满恶意的齐刷刷的冲着前面缠向少年,意图捏爆这种自不量力的可怜虫。
背对着短发少年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看不清那个人的表情,只能在危机万分的那一瞬间里面看见他脑后勺有些娇俏飞起的小辫子和他高高扬起的右手带动着三截棍用力挥下。
“嘭!”
爆炸一样的动静。
刚才所有还恶意满满的触手全部被来者的简简单单的一棍子砸进了土地里面,发出仿佛炸弹炸开一般的巨大声响。
游云中间的一节棍身被少年轻松的握住带动着下面的一节从地里拔了出来,富有奇异韵律的,丝滑又顺畅的两只手交换了握住的部分再次挥出。
不等失去触手的咒灵反应过来,少年就已经速度极快的接二连三的打在了咒灵的身躯上。
被击中肉|体的,凹陷;被击中眼球的,炸裂。
紫红色的血液飞溅和黄白色的液体交织,尽管看着恶心了点,但是这种程度的殴打却还不足以让一级咒灵走向死亡,只能徒劳的感受着外人看来就十分痛苦的虐待。
禅院时最后一棍落下,整个人应着反作用力浮在了半空中,空着的,莹白秀美的手掌微微张开,几根手指洁净的指腹接触到了被殴打的不成形的咒灵身上。
像是被亵渎了一样。
还没有被波及到,吃惊的围观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
明明是那么干净美丽的东西。
一刹那,咒灵光滑的皮肤下就像是有着一条条无形的毒蛇在游走,又像是血管又像是蛆虫在爬行,令人作呕的难看的鼓鼓囊囊了起来。
“术式顺转,抑。”
少年轻声细语的念道。
“…不…不。”
不可一世又巨大一坨的咒灵哀哀叫着,挣扎着试图逃跑但又仿佛在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扭转压缩,身体被拉长,肉块与肉块之间发出了十分起鸡皮疙瘩的折叠摩擦的声音,最终变成了小小的一团。
“啪!”
像被打气打过头的气球,也像是被砸在地上的水球,漫天的紫红色血液,漫天漂浮的肉沫,就像是下了一场以咒灵血躯为主要成分的大雨。
被血液浸润的泥泞的土地上只剩下了一根好似被风干了多年的,一小节似乎属于人类的黑色的带着花纹的手指。
……
【封建残余的垃圾:这次只是一个下马威而已,禅院时。】
帷帐外车子内,被主人遗忘在车子里的手机短暂的亮了一下。
车子外察觉到了不对劲正在给五条悟几人打电话报信的井上织姬并没有听见这小小声的叮咚声,只是皱着眉,犹豫又着急的试图能够看清帷帐内的景象,嘴上不停的和电话那头的人汇报着情况,申请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