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啦,我记得惠和津美纪上次我见的时候还是好小一个呢。”
木之本樱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她相当喜欢这两个可爱又懂事的小孩子,她和她男朋友李小狼之前也讨论过这两个孩子。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李小狼在听见她说多么希望这么可爱的孩子可以是自己家的时候,脸上渐渐的红透,说话也突然磕磕巴巴的了。
木之本樱:?
“那好,到时候我们在游乐园门口集合?”
禅院时是不知道木之本樱和李小狼的那段聊天,要是知道了,估计就会斜眼呵呵笑了。
禅院时:这两个家伙可都是纯爱哎!
“好哎!”
木之本樱开心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过来,其中蕴含的情绪不自觉的也感染了这边的禅院时,她原本看起来挺臭的表情也和缓了不少。
“哦,对了,时酱。”
木之本樱犹豫的叫着禅院时。
禅院时难得放松的坐在自己宿舍的床边,微微垂下头边听着木之本樱说话,边单手打开了一罐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
“嗤。”
可乐罐被打开的一瞬间发出轻微的声音,禅院时听得出来木之本樱的欲言又止,微笑着询问道。
“怎么了吗?小樱。”
另一头的木之本樱有些踟躇的拨弄了一下放在书桌上的小翅膀按动笔,低声说道。
“之前你发消息说你要转学了,我那时正好有事错过了,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你现在的学校怎么样呢?”
木之本樱问不出口的事情其实是,禅院时现在的学校里还会有人欺负她吗。
她们当朋友这么久的时间了,哪怕禅院时不怎么会提起她的生活,也是可以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看出来一些东西的,比如她的生活环境很糟糕。
明明是个女孩子,却剪着短发,穿着男生的衣服,假扮成男生的模样生活。
幼时两人见面的时候,她的身上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青紫淤痕,问起来她总是笑着说那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或者调皮被家长教训了。
后来甚至是脖子上一道永远难以消退的伤痕。
可是对待一个只有十岁多的小朋友,为什么会下到这么重的死手呢?
木之本樱很想要帮帮这个她很喜欢的朋友,可惜几次都被禅院时微笑着阻止了。
每次看着幼小的女孩脸上微微泛着死气的笑容,木之本樱都问不出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帮助你呢?
后来还是木之本桃矢看不下去自家妹妹这么苦恼的样子,重重的揉了几下木之本樱的脑袋,把她棕色的短发揉得十分凌乱。
“那孩子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她的口癖,举止还有习惯看起来都是从贵族家族里面一点点调教出来的。这种家族里面权力大,事情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撼动的。”
木之本桃矢看着妹妹仰着头迷茫的样子,没有忍心说出口的是,这种家族压迫像禅院时这样的孩子,简直是再易如反掌不过的了。
而且,像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也无力和禅院家这样的大家族抗衡。
恐怕禅院时不愿意让木之本樱插手,也是因为想要保护他家的傻妹妹。
可是,这样的事实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管是对于他家的傻妹妹还是那个名为时的小女孩。
“啊,这个啊,我这次的同学们都很不错呢。”
禅院时没有特意去问木之本樱为什么突然要问她这个,只是爽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就是人少了点,我这个年级加上我才四个人。”
木之本樱惊讶的瞪大了翠绿色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四,四个人?!”
禅院时在这边笑着应和了一声。
“对啊,毕竟是宗教学校,人是少了点。但是同学人都还不错,乐于助人(硝子),善于拉架(夏油杰),撒手就没(五条悟)。”
……善于拉架,撒手就没?这些形容词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木之本樱嘴角抽搐,但是马上还是为禅院时高兴了起来。
“那就好,新学期生活愉快哦,时酱。礼物到时候我带给你吧。”
禅院时听着木之本樱明显高兴了许多的声音,轻声嗯了一下。
“好哦,小樱。你也要新学期生活愉快哦。”
……
“芜湖!”_禅院时
“啊啊啊啊啊啊!!!”_木之本樱
“耶!!”_伏黑津美纪
“……”_伏黑惠
他们这会儿正在东京这边有名的一个大型游乐园里的海盗船上,虽说原本是想着带着小孩子就不玩那些刺激的项目了。
可结果小津美纪和禅院时一致的想要去玩大排长龙的海盗船,小伏黑惠拗不过自己不大着调的时哥,同样也没办法拒绝自己已经快被带歪的姐姐,只能在举手表决的时候默默投出了赞同票,还好心的把木之本樱的手也举了起来。
“呦西!现在是全员同意!”
禅院时抱着同样兴奋的小伏黑津美纪,一边拉着看似无奈实则也有些小高兴的小伏黑惠,一边招呼着木之本樱上了海盗船。
在海盗船上几个人都叫得嗓子微哑,只有强行保持冷静与淡定而没有叫几声的小伏黑惠幸免于难,稚嫩的肩膀担起了大家长的责任,哒哒哒的跑去给几人买了点水回来让她们润润嗓子。
“接下来大家想玩什么?”
禅院时大口吞咽了几口水,随意的用拇指抹去了唇角的水渍,被一旁虎着脸的小伏黑惠拉了下来,用从他的儿童背包里掏出来的香香纸巾仔细擦了一下嘴巴上的水和额头上的汗。
小津美纪也没有和木之本樱生疏什么,同样掏出了自己印着粉色小花花的纸巾递给了木之本樱擦嘴和擦汗。
“要不惠惠你和津美纪去坐旋转木马吧?”
禅院时一转眼看见了不远处传来许多欢快的儿童笑声的旋转木马,提议道。
“可以!”
小津美纪高兴的高举了手,脆生生的答应了下来。
小津美纪原本的性格比较内向,因为被伏黑甚尔带着辗转于各种女人的手中的缘故,她很少会主动提出自己想要的和想玩的,更多的是会委屈自己,哪怕是不喜欢的东西也会强颜欢笑的收下。
后来禅院时接手了伏黑两姐弟后,经常性的教育他们,有什么想要的,就大声说出来,自己要去主动争取。
加上她的有意纵容,小津美纪现在已经是一个喜欢撒娇,会说出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开朗的孩子了。
小伏黑惠倒是更加早熟了。
毕竟禅院时虽然教育人有一手,但是生活技能稀烂,带不好两个孩子是常有的事。小伏黑惠只能早早的接过养家的责任,拉住脱缰的时哥和劝住跃跃欲试想要跟着干的小津美纪已然成为了小伏黑惠的日常。
至于他俩的亲爹,伏黑甚尔。
他只是这个家的过客,偶尔的闪现回来问禅院时要钱,而且还会奇怪的不说话盯着小伏黑惠和小津美纪半天,然后又跑出去赌马了。
而且比起他们两个的爹,伏黑甚尔对禅院时的温情还会更多点,虽然会经常阴阳怪气禅院时。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那是别扭的关心。
小伏黑惠:……不会时哥也是他的儿子吧?!(逐渐惊恐)
小伏黑惠认命的收拾好自己的儿童背包,把自己的包和小津美纪的包都都递给禅院时,有些别扭的高兴的拉着小津美纪排队去了。
“小樱今天好像很关注我呢。”
禅院时突兀的开口道,吓了旁边的木之本樱一跳。
“吼哎,有吗?我,我没有故意……”
木之本樱手忙脚乱的摆摆手解释着。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啦,只是,能和我聊聊吗?”
禅院时温柔的笑着看向已经坐上旋转木马,高兴地冲她挥手的小津美纪和小伏黑惠。她没有特意转头看着木之本樱,只是同样冲两个小朋友挥了挥手。
“……就是有些感慨啦。”
木之本樱冷静了下来,微微侧头垂下翠绿色的眼眸,不好意思的说着。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时酱。”
木之本樱好像在自己的诉说的同时再次见到幼小的禅院时,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时候时酱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孤单又难过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坐在没有人的公园里荡秋千,没有开心的笑容,也没有担忧苦恼的神色,只是表情非常空白的,单纯坐着而已。”
禅院时小时候很讨厌家族里面的氛围。
沉寂又严苛。
这个家族里没有人喜欢她,也没有人在乎她。拼命生下她的母亲,因为发现她不是一个可以引起家主注意的男孩而崩溃。每次见到她就会苦口婆心哭泣着不停的交代她要藏好自己女生的身份,要不然就是歇斯底里的冲她发脾气,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可怖的伤痕。
不过幼时的她不在乎这些。
她知道她的母亲只是病了,当她难得清醒的时候,妈妈慈爱又难掩愧疚的双手会轻柔的抚摸过她的脑袋,给她用昂贵的金丝线绣出一只展翅欲飞的飞鸟。
只有这个时候,小禅院时才会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全然放松的和妈妈撒娇,和她讲述这段时间里面发生的匮乏的趣事。
有趣的事情很少能发生,所以小禅院时的话每次都讲不长久。不过也正好,她的母亲也清醒不了多久就又会变回那个一心渴望父亲爱意的疯子。
小禅院时和妈妈撒过娇后就会跑出去。
离开那个叫她窒息的地方,漫无目的的在外面那个她同样不熟悉的地方闲逛。
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附近的一个公园。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公园里有一个可以荡得很高的秋千。
她和木之本樱相遇时,她就是在一个人荡秋千。
没有到达木之本樱说的非常难过的程度,但那时的她确确实实的是真的有点难过的。
她刚刚才见过妈妈,可是那个向来温柔又情绪稳定的女人看见她身上的前几日被她亲手打断这才休养好的腿却崩溃了。
抱着手足无措的小禅院时大哭。
温热的泪水一点点的浸湿了小女孩的肩膀,禅院时只能束手无策的用稚嫩的手掌,学着妈妈之前安慰她的样子,轻轻的拍着女人的瘦的摸不出几块肉且弯曲的背脊。
“孩子,对不起孩子,你为什么要出生在这里?你是来遭受苦难的吗?”
女人边哭泣边向她不停的道歉,话语间全然是歉意的绝望。
小禅院时用自己的柔嫩的脸肉蹭了蹭女人的脖颈,轻声又坚定的反驳。
“没有,妈妈没有对不起我。”
“我很高兴做妈妈的小孩。”
女人这次清醒的时候也不长,很快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小禅院时恭恭敬敬的朝着她又明显神经质起来的母亲行了一礼,再次跑了出来。
“感觉时酱现在明显的幸福了起来。”
木之本樱的略微上扬的声音打断了禅院时的回忆,禅院时暗红色的眼眸对上了那双微笑着微弯的翠绿色眸子一怔。
“呦咖达(太好了),时酱能够幸福。”
木之本樱很是高兴的说着。
禅院时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难得感觉说不出话来,眼眶更是涩得想要流泪。
她从来不会为了不爱她的人而伤心,她只会为了爱她的人流泪。
“……你真是,这么煽情干什么。”
禅院时勾起一抹笑来,抬手故意揉乱了木之本樱的发型。